正当顾以初准备跟家里人商量工作调动的事时,程颜的电话突然打来。
电话刚接通,程女士又急又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以初啊,灏灏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学校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人不见了?
明明今天早上两人还发过消息,他还告诉她会去学校签字。
“阿姨您先别急,我联系他试试。”
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也顾不得外衣穿没穿,直接拿着手机跑出门外。
附近他们去过的地方一一找过,便利店,咖啡馆,读者交流中心,这些都是他们闲暇时常去的,里面统统没有他的身影。
极度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顾以初突然想在他身上装个GPS,这样走到哪都能找到他。
定位!对了,他们之前约会的时候用过定位软件,只是那软件过段时间会自动更新,覆盖掉之前的数据,她稳住心神,找出这个软件,暗暗祈祷,一定要有,不要更新掉。
页面点开,有几秒的等待时间,明明很短,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般久。
屏幕上显出两个绿色的圆点,相隔很远,心里松下一口气,还好,还能看到。
截图保存后才查看何灏的位置。
地图显示他在泾源河的方向,那是北宁市水势最大的一条河,因为地势原因,难以修建保护工程,防护措施也不到位。
以至于每年都有几起事故发生。
顾以初快要恨死他了,好端端的跑那里做什么。
出租车一直打不到,她急的不行,只能边等边联系程阿姨,让她不要太担心。
出租车没等到,她遇到了傅琛,确定他没急事后,立刻坐上他的车往泾源河方向去。
SUV在路上飞驰,有好几次差点超速,傅琛技术不错,车身很稳,“你别急,以我对何灏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轻生的人,说不定只是去那边吹吹风,等吹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顾以初发出一条又一条消息,对方迟迟没有回复,她心跳的很快,是害怕,是慌乱,是担忧。
“哪个正常人会跑到河边吹风,他犯病时会这样么?”
傅琛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也是,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何灏也确实该告诉她。
他思索片刻,斟酌道:“其实我只见过一次,是在国外的时候,他......”
顾以初直直的盯着他,要他说下去。
“其实他很安静,只是眼神空洞,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房间里,跟他说话也没反应,但他给人的感觉很痛苦,就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将他扔进深渊里,无人来救。”尽管傅琛只是用自己的感受平静形容,可顾以初却好像是亲眼看到了那时候的他,无人问津,独自沉浮。
难怪他一直沉默寡言,原来一直陷在黑暗之中。
电话再次拨打出去,这一次的提示音变了,不是是无人接听,而是电话已关机。
“他手机关机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油门踩下,车再次提速,驶入一条小道。
十分钟后,车稳稳停下,前面地势起伏大,车很难再往前开,只能下地行走。
越靠近哗啦水声越大,风吹乱顾以初的头发,让她不自觉抱紧双臂,何灏到底在哪?
从左到右,长长的一条线,全是泾源河边,最下面有一层三米高的铁丝网,起防护作用。
两人分头去找,河边幽冷,人影少见,若不是定位显示他在这里,顾以初真要以为他跳了下去。
此时狂风吹乱何灏额前的碎发,他左侧脸颊被一小块飞石隔出道小口子,渗出丝丝血液,冷风一吹又凝住。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双眼无神,像个木头人一般坐在石头旁,手里还攥着一张签完字的表格,攥的很紧,不愿它被风带走,似乎这样,就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顾以初看到了石头后的一小块蓝色衣角,那里有个人影。
她快步跑上前去,转到人对面瞧,果然是何灏无疑。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何灏看见她,眼神微动,反应却不很大,反倒像是在看陌生人。
“何灏,这里很冷,我们回去吧!”她伸手去拉他,却被他一下挡开,如是几次,都被拒绝。
他到底怎么了?
顾以初压下心中难过酸涩,给傅琛打电话,给程颜报平安。
傅琛赶过来后,何灏的反应才大了些。
“你做什么跑这里来,我们都快担心死了!”他一巴掌拍何灏肩上,让人抖动一下。
他嘴唇翕动,没发出声音,傅琛察觉他不对劲,立刻挡在顾以初跟前,“他吹了半天风,肯定很难受,我们先带他回去。”
顾以初想跟何灏一起坐后面,偏偏傅琛把人带到副驾驶,动作很快的帮他系上安全带。
“你!”
她欲言又止,偏偏傅琛使劲给她使眼色,虽然看不明白他的动作,但还是自己坐了后面。
一路上顾以初问了何灏好几次话,都是傅琛插科打诨含混过去的。
中途傅琛接了程颜的电话,她听不明白,只知道傅琛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好。
车头调转,往反方向开。
“我先送你回去,阿姨要见何灏,她那里有不少生人,你去、不太方便。”
话说得很僵硬,顾以初也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可是她很担心何灏的情况。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哪怕不进去,在外面等着也可以的。”她是何灏的女朋友,理应陪在他身边。
何灏的眼睫飞快煽动,一滴滚烫的晶莹泪珠砸在手背上。
傅琛瞥见他如此,只能强硬,“他现在很难受,你在身边只会让他更痛苦,你执意要伤害他么?”
不是这样的,她从没有这样想过。
车停在去往公寓的路上,傅琛冷硬道:“下车吧!有事我会跟你联系。”
顾以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