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之前只能抽空回来看看你们，现在我也被调来这边挂职，目前看来两年是要的，乐乐当时非要跟着我转过来，刚好以后我能多看着点小海，乐乐也有她哥哥能一起陪着，以后一家人要多聚聚，我先干为敬啊。”
“就是，以后我可就有我哥罩着了！”在洗手间她已经知道她哥刚刚1v6的战绩，虽然她的身手也不赖，但肯定还是比不上她哥的，她对以后当“小霸王”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蒋云海揉揉她的头。
蒋建国却有别的想法。
“乐乐也调到一中了，这小子之前一直胡混，成绩一塌糊涂，以后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好说，刚好这次和乐乐一起去一中好了，以后乐乐也能帮我看着点她哥。”
“我不去。”蒋云海正吃着东西，头都不抬地回了一句。
蒋云海也不甘示弱：“你不去？好，那就让你姨妈评评理，你现在一天天不是和你那帮朋友 鬼混逃课，就是聚众打架，高中你不愿意去州市上读就算了，就连一中我给你安排好了你都能自作主张跑去二中。你是想干嘛？自我堕落自我放弃是吗？你是想一直这么没出息下去，还是想让我这个老子以后亲自把你送监狱里去啊！”
蒋建国的火气越讲越大，语气也很重。
秦乐乐在旁边缩着不敢有动静。
蒋云海没再动筷，只是静静地嚼着口里的饭菜，迟迟没吞下去。
赵禾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我做那么一桌饭菜是让你父子俩来吵架的吗？还能不能给我点面子了。”
蒋建国叹口气。
“行了老蒋，孩子不是你这么教的，老像你这样吼来吼去，他只会起逆反心理。听我的，现在，好好吃饭，你们都多久没吃到我做的菜了，以后我忙起来可没这样的机会了啊，还不赶紧多尝尝。”赵禾给两父子都夹了几筷子肉丝和辣子鸡。
“谢谢姨妈。”蒋云海依然很给面子的吃掉了所有饭菜。
蒋建国摇了摇头，举杯对赵禾致歉。
秦乐乐也不动声色地加快了夹菜的频率。
父子间的硝烟在蒋云海的冷处理和赵禾的救场下暂歇。
赵禾还没来得及找保姆，一餐饭吃完，蒋云海和秦乐乐都在帮赵禾收拾打扫。
蒋建国早在他们吃完之前就被警局给叫了回去，最近偷渡的人少了很多，边境线却有些异样的动静，不知道是哪伙毒贩又在打入境的主意。
收拾的差不多了，赵禾叫秦乐乐去洗澡准备休息，她看出来自家妈妈有话要跟蒋云海说说，便乖乖地回房间。
赵禾转头看向还打算拖地的蒋云海。
好了小海，别收拾了，过来陪姨妈说说话。”赵禾朝他招招手。
蒋云海看看他姨妈，放好拖把后，端着两杯水，跟着她一起去阳台的茶几旁坐下。
赵禾看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柔和。
“我们小海都长那么高了，有一米八多了吧。”
“一八七。”
“真高啊，遗传了你爸的高个子，但没你爸那么壮，和你妈一样瘦。”
蒋云海听她这么评价，也不接话。
赵禾无奈：“唉，你爸爸脾气就那个样子，长年绷着那张脸，精神又不得放松，和你相处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
蒋云海抿了一口水。
“我知道，以前你爸就没照顾好你和你妈，你妈妈她又……但你要相信，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可他当初有机会调去省厅的，如果他同意了，我妈当初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沉默的少年终于有了回应，但声音却绷的很紧，额头上青筋毕露，手上死死地捏住杯子，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要炸开。
就算那个人再怎么忙，忙到一年都着不了家几次，他会怨他，但不会恨他，可当初他明明已经在被计划提拔到省上，就因为那伙引入新型毒品的毒贩流窜到了河阳，他坚持带队缉捕不肯调任，以至于最后行动暴露，母亲受牵连被害。
甚至差一点，他也要被……
母亲当初拼死保住了他，但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多希望当初能和妈妈一起走，起码到了那边还能有人陪着她，起码妈妈不会那么孤零零。
他扭头看向阳台外，拼命忍住自己的情绪，母亲告诉过他，无论做什么事，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都是最重要的一步。她也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亲身给他上了一课。
赵禾心里也酸涩，妹妹的死，对他们所有亲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她最开始也骂过、怨过蒋建国，但她也知道，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她倾身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小海，你妈妈她很好，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内心世界富有而坚韧，作为一个妻子，她包容、尊重你父亲的理想抱负，作为一个母亲，她爱你胜过她的生命，她那么优秀，年轻的时候也有骄傲，不服输的时候，她从成年后就不再接受家里的一分钱，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成立自己的事业，却又愿意为了你父亲和你，甘心退居幕后，但谁也不能否认她依然是优秀且勇敢的，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值得我佩服的。”
蒋云海已经回过头来看着赵禾，静静地看着她这张和母亲酷似的脸，感受着手背的温度，好似现在还是母亲在对着他轻言细语。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母亲的离开，但她是我妹妹，是和我经历过前半段人生最亲密的伙伴，我和你的感受是一样的，我甚至比你更了解你的母亲，我相信她那么拼命地救下了你，绝不是为了让你像现在一样没有目标、没有期待，浑浑噩噩地活着，你是她的儿子，你理应像她一样毫不畏惧地面对一切，不是吗？”
赵禾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她知道，小海正透过她的眼睛看向那个他们共同怀念的人。
他和她对视着，那双眼睛因为年纪的攀升，眼皮累了几层，看着你的时候仿佛要把你吸到她的眼里，而那双眼睛里现在只有他，瞳孔一圈一圈的围住他，就像母亲去世前，那从不曾吝啬的拥抱。
他终于低下头，咽下涌起的思念，小声地说：“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