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说，危难之际释放迷情香，或可死里逃生。
事实证明，不能道听途说。
又或许，岐山中能将迷情香运用自如的族人都是有过人天赋的。
裴曳没有这个天赋。他将死里逃生的技能，差点变成玩火自焚。
差点。
夙眠醒来时已经恢复人形，身侧空无一人，唯有灵香残余在枕边。
裴曳不在这里。
她用拳头敲了敲昏沉的脑袋，试图回忆。昨夜之事如梦一场。只记得浓烈的灵香令她原形毕露，她用尾巴将门板拍了回去，又将裴曳勾到身边，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哪是迷情香，分明是催|情香。
她在那香中，连人都不是了。
下床，看着自己没什么变化的装扮皱皱眉，夙眠四下张望。
殿内没有别人，她听到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便站在门后，等待门开。
光洒进来时裴曳站在门口，看不清脸色，但语气是惊讶的，“你醒了？”
夙眠抿了抿唇，望着他。
裴曳见她一脸木然，伸手探她额头，“身体可有不适？”
夙眠躲开他的手，似乎有些不愉，“殿下，昨晚怎么回事？”
裴曳笑道：“你不是想见识一下迷情香吗？可见识到了？”
夙眠面露忧郁。
她在那香中毫无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看来，是什么也没做成。
叹口气，似言未言地看向裴曳。
裴曳：“你想问什么便问。”
夙眠道：“昨晚我没有失态吧？”
裴曳：“嗯……你指的失态是？”
夙眠小脸一红，轻轻锤了下他的胸膛，抿唇不言。
裴曳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头疼。”
“还有吗？”
“心疼。”
裴曳一愣，“心疼？”
她低下头，撅着嘴，“你这么问，想必是什么也没发生。”
裴曳长叹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当然心疼，你看看你的护心鳞还剩几片？”
那种隐隐的痛感变得真实起来，夙眠转身低头看了眼，心口逆鳞竟少了大半。
她捂着心脏，又疼了起来。转身幽幽地看向裴曳，一脸哀怨。
裴曳早已熟悉她这个翻脸不认账的样子，淡定地将紧握的逆鳞摊开递给她，“你昨晚非要拔下来塞给我，可不赖我。”
想起昨晚那条黑龙用龙爪子一片一片拔逆鳞的样子，明明疼得厉害，一边拔一边擦眼泪，就觉得又可怜又好笑。还非要塞到他手上，他不接就哭得更厉害了。
夙眠不接，眼底闪亮着光，“你接了我的护心鳞就是答应要和我……共眠。”
“……是这个意思？”
她红着脸点头，“嗯。”
又将裴曳的手重新合上，握住逆鳞。
“你收着。”
裴曳正要说什么，她突然反应过来，气恼道：“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到底怎么回事？”
“哦，你受不住迷情香，晕过去了。”
他轻描淡写，夙眠五雷轰顶。
夙眠：“以后……以后不许，不许再释放迷情香！”
亏啊，亏大了！
……
赤渊亲自送二人出界，魔界边，他紧握裴曳的手，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
“早回。”
早些回来接班，这样他便可以去见婳儿了。
裴曳扯了扯嘴角，抽手。
赤渊低下头，其实还有些话想说，但又无从开口。
“曳儿，你这手上……”他皱着眉，看见衣袖下忽然显露的一道烙印，将袖子往上撩，但被裴曳挡过去了。
赤渊拧眉道：“魔渊中还有蛇族纠缠你？”
他打量着裴曳，又见他衣领遮掩下还有类似的印痕，奇怪的念头升起来了。看了看不远处的夙眠，赤渊伸出手，将那领子掀开看了眼。
裴曳面色不改。
赤渊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便回去了。
……
朔白经过千年的锤炼，终于化蟒。
最近得知夙眠来了魔界，他躲在暗处看了几眼，当是久违的见面。只是如今夙眠的身份与他天壤之别，又将他也一并忘了，他实在不敢与她相见。
夙眠早就发现有人在暗中尾随自己，出了魔界仍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她忍不了了，施法将那鬼鬼祟祟的人拎了出来。
朔白摔在地上哎呦一声，余光瞥见夙眠一脸冷酷，果然是与他不熟的样子。
夙眠：“你一路尾随，想干什么？”
朔白求助的目光看向裴曳，“我，我……”
裴曳对他有几分印象，想了想，道：“他是你从前的好友。”
朔白点点头：“我是朔白啊！你我从前是至交啊。”
夙眠眉眼沉下来。
她不说，但并非不介意被人当做替身。她可以顶着殿下爱侣的脸，享用这其中的好处，例如裴曳的亲近。但早晚，她会让那份亲近专属于现在的自己。
可转念一想，她对从前之事一无所知，姑且再忍耐一会儿。
夙眠：“既然你是孤的好友，想必熟知孤从前的事情，仔细说说。”
朔白：“好啊，不过天色将晚，我们先到你府上去吧。”
到了揽月洞，望着气派的门庭，夙眠心忖“她”从前家底还挺厚。
刚到门口不久，便有小厮前来。
“洞主您终于回来了！大家伙都想您呐！”
夙眠嗯一声，跟着小厮进了庭院。
她见裴曳也是轻车熟路的，问：“你也来过这里？”
裴曳：“嗯。”
她脸一垮，跟着小厮的引领她来到自己的住处，裴曳去了别院。
看着眼前的华美庭院，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