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着嘴的凤小溪双手结印,往林檀设的术法上套了个小法阵。仙梧宫法修最擅长在战斗时隐匿气息设阵,有了这个小法阵,就算是元婴期也未必能察觉到她们。
林檀满意点头。
小凤凰学聪明了。
雾蒙蒙的白光从山林边缘往里飘,随着白光的靠近,白光后的身影也越发清晰。来者一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山林内寂然无声,只有黑袍者的脚步声。他走到树下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茂密的树冠,树冠层层叠叠藏在黑暗中。
凤小溪贴着林檀不敢动弹,隔着茂密的树枝,她视线落到那团白光上,想到不久前林檀同她说的话。
真的是大师兄吗?
那团雾蒙蒙的白光没有停顿,径直朝着山林深处飘。
黑袍者收回视线,追随白光而去。
脚步声远去,雾蒙蒙的白光也消失在三人视线内。
林檀生怕他杀个回马枪,并没有收起笼罩住三人的隐匿术法,她推开紧紧贴着自己的凤小溪,道:“我在秘境门口见过他,那时他还未挡住脸,百分百是宋宴师兄!”
“我觉得不是。”
林檀回头:“为啥?”
术法内淡淡的金光流转,少年背靠树干而坐,搭在树杈上的那条腿微微弯曲,另条腿则惬意地垂在空中。他伸手接住金光碎芒,将自己最好看的那半边脸对着林檀,道:“那团白雾是笛山禁术追灵,宋师兄出自名门为人正直,怎么可能会那种邪门禁术。”
少年另只手偷偷将一本书塞回储物袋。
话本中的师妹也爱夸对手,特别是对手刚做完坏事的时候。
管那人是不是宋宴,他夸就是了。
檀檀肯定也会觉得他善良!
“笛山禁术?是千年前被封印的那个笛山吗?”
林檀完全没注意到他摆的姿势,反倒是对他说的笛山禁术更感兴趣。
危行川接碎芒的手顿住。
不应该啊。
按照话本里写的,难道接下来不应该是谴责宋宴和夸赞他吗?
久久没等到回应,林檀将目光转到身侧。
“小凤凰,你知道吗?”
凤小溪粉唇嚅动,大脑空白。
笛山禁术。
她知道,并且曾经见到过。
林檀伸手在她眼前晃:“发什么愣?”
凤小溪回神:“略有耳闻。”
尚不清楚那人是不是大师兄,她要是将那个秘密说出来,恐怕不妥。可五洲四海,她只见过大师兄一人使用过笛山禁术。
倘若那人是大师兄……
阿娘曾亲自封住大师兄的记忆,若是他,说明大师兄的识海封印已破。
危行川收起自己花里胡哨的姿势,同林檀解释:“就是那个笛山。追灵能助施法者寻到任何他需要的东西,只要是这世间有的,都能找到。自从笛山被封印,笛山术法就被列为邪门禁术,追灵也随着笛山封印而失传,修真界理应无人能习得此禁术。”
林檀沉吟不语。
梦中仙梧宫灭宗会不会与笛山禁术有关?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黑袍者的身份。
黑袍者刻意隐藏境界,如果是宋宴,就是金丹后期的境界,她们三人尚能应对。如果不是宋宴,那黑袍者的境界就说不准了,她们三个冲上去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就在林檀绞尽脑汁想法子时,凤小溪蓦地开口:“我知道一人,他会笛山禁术。”
万一那人是大师兄,她要阻止他做错事。而且她相信烦人精,如果黑袍者不是大师兄,烦人精也会守好这个秘密的。
两人纷纷看向凤小溪,同时道:“谁?”
“我大师兄,宋宴。”
林檀则大为震惊:“你说谁?”
凤小溪格外冷静:“宋宴。”
危行川望着刚刚黑袍者离开的方向,道:“所以刚刚那人真的是他?”
“我不确定黑袍者是不是大师兄。但当年大师兄拜入仙梧宫后曾意外使出笛山禁术,是我阿娘亲自将他那段记忆封在识海内,按理说他不可能想起的。”
在林檀印象里宋宴总是不骄不躁,好似清风明月的一个人,就算想起这段被封印的记忆,也不应该明目张胆地使用禁术,她想不明白。
“可是他在秘境里用追灵做什么?”
这秘境里除了那把断剑,根本没什么宝物。
危行川:“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四周晦暗,只能隐约分辨出黑袍者离开的方向,追都无处可追。
林檀迟疑道:“等天亮吧。”
夜晚的山林深处有什么样的危险谁也说不准,天亮虽然更难找到黑袍者,但起码大家的安全能得到保证。
…
天亮后三人跳下树,心有余悸地望着前方。
再往前走约莫几百米的距离,密密麻麻的全是高大树木,树皮长满青苔,时不时有巴掌大的虫子从树干上爬过。大树横着的枝干上垂下一条条弯曲的藤蔓,那藤蔓仿佛是活的,时不时还扭曲两下。
阳光从树冠缝隙中折射,斑驳光影将那层薄薄的雾霭照亮。
树下奇花盛开,花苞绽放时恰好有条虫子爬过,只见那花苞变幻成一张大嘴猛地吞下那条虫子。
昨晚几人用灵力视物都没发觉山林深处的异样,林檀下意识地看向她们昨晚歇息的那棵树。树长得很高,树皮上没有青苔和虫子,横着的枝干上也没有会扭曲的藤蔓。
幸好她们昨晚没冲动。
危行川用灵力幻化一只飞鸟,飞鸟扑棱着翅膀靠近藤蔓。粗壮的藤蔓一改慢悠悠扭曲的状态,暴力卷起飞鸟,将飞鸟绞得连渣都不剩。
他道:“昨晚的黑袍者应该是借着追灵之力避开这些凶物的。”
林檀感慨着:“追灵这么厉害,干嘛要禁?”
凤小溪刚找出仙梧宫弟子玉佩,闻言瞪她一眼,“要是被玄虚剑宗那群长老听到你这句话,会把你丢进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