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话速度很慢:“你是觉得我还对你念念不忘,会像以前那样再缠上你?”
“倒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么长情的人。”
“行李都搬上来了,我懒得再折腾。我最多住三个月,房子装修完我就搬走。”桑延扯了下唇角,“希望我在这住的时候,你不要跟我套任何近乎。”
“我倒也想问问,你这么介意是什么原因?”桑延的脑洞稍稍一偏,吊儿郎当地看向她,“怎么,还是我说反了?”
桑延上下扫视她,而后,云淡风轻地冒出了句。
“忘不掉的人是你?”
桑延站在客厅的沙发边,冷淡地看着温以凡进了卫生间。
直到水声响起,他才微微偏头,咬了咬下唇。
口是心非的话说得多了,这些信口拈来的话,反倒成了这些年来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说他和她的合租是一个错误。
她怕惹恼了他,怕再次被他缠上。
怎么不是错误?
这六年来,如果自己不去找她,不去像个变态似的偷偷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他和她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尽管只是单方面的。
是老天施舍给他的错误啊。
要不然怎么会在自己下定决心要去宜荷找她时,在自己的酒吧里跟她再次邂逅。
要不然他刚刚怎么能跟她站在同一个房子里,听着她格外照顾自己的情绪,却又格外抗拒他的话。
但是老天不会再偏爱他,这是当下他能够走近她的最好的借口了。
尽管她这时对自己的接近似乎格外难以接受。
但这次不是他主动缠上她的,他想。
他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渐渐停了,他才慢慢提步走出了门。
轻轻地把门带上的那一瞬间,他微僵了一下,把钥匙放在了鞋架上。
就近找了一个酒店,随意洗漱了一下,他双手交叠在脑后,目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
半晌,他的眼睫落下,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六年来,他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