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阳城,位于阳西、阳南两江交汇处。港口码头不计其数,其中以城南港口为最。每日流水游龙,人来人往,即使半夜也依旧人山人海。沈雪经营的望江食肆就开在那里。
两年前,沈雪手头已经不少积蓄了,加之流动摊铺可卖的东西有限,沈雪与舅舅王峰商议,是时候开一个实体店铺了。
对于店铺选址,沈雪只说了两条:首先要人多的,其次因为自家卖的东西方便携带,所以一个人群流动性较大的地方才会有优势。
沈雪提出这个要求不久后,舅舅王峰就将她带到了城南港口一家铺面里。店面位置果然极其优越,一边靠着通往城南港口唯一的大道城南港一街,一边是与其呈“T”字形的青草街,离码头不远不近,连接码头与城里市集。
沈雪当天就交了钱,店铺修缮好后,立马就开业了。除了继续卖一系列土豆食品外,还一口气推出几种零散的小吃:泡鸡爪、炸酥肉、糖油果子,生意爆火自是不必说了。
后舅舅王峰和舅妈刘红莲成亲,沈雪有了优惠,又开始研究豆腐,最后决定卖以前上大学时常常吃的爆浆豆腐,油炸豆腐,豆腐脑。
不过从豆腐脑上市后,店铺生意更忙了。望江食肆已经很久没有推出新品了,所以最近新推出的望江煮——一种串串香和关东煮的结合物,她格外看重。
今早被沈从军耽搁了一会,沈雪到店里时,伙计卫虎正端着一盆刚炸好的糖油果子出来。沈雪站在门口同他打招呼的空档,另一个伙计杜龙也拖着两桶饮料来了,一看到沈雪便问她是喝酸枣汁还是奶茶。
“奶茶吧!”沈雪早饭没吃多少,想着喝点奶茶补充点能量,“新荷,你去帮杜龙卸一下货,我去后厨找舅舅。”
新荷最馋的就是奶茶,一天到晚喝个没够,想着帮忙之后有免费的奶茶喝,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沈雪来到后厨,舅舅王峰正在分装沈雪做的各种酱汁,舅妈刘红莲则背着还在熟睡的儿子王几圣将切好的菜串起来。
“我们再招几个伙计!”沈雪走过去,将刘红莲手中的活接过来说道,“舅妈要带几圣,以后就只管收钱的活就行。”
外甥女向来体贴自己,刘红莲脸上满是欣慰。王峰向来听沈雪的,见她如此说了,店里人每天又忙得倒悬,连连说可以。
“那舅舅,待会咱就去惠双楼挑几个人回来。”在卫阳城有一叫“惠双楼”的地方,那里每天都有类似现代的大型招聘会,聚集了各路人才。卫虎和杜龙就是舅舅王峰从在那里招来的。他们二人在沈雪这里干活勤快,为人老实但不木讷,干了半年,她便给他们涨了月钱。
一切准备就绪后,卫虎和杜龙二人将望江煮的锅架在了炉子上,倒入水和沈雪早就做好的底料,没一会便“咕咕咕”冒香气了。
“这是什么?”香气吸引了不少人凑过来问。
“这是本店新品‘望江煮’。”沈雪介绍道。
“怎么卖?”一个年轻小伙已经按奈不住了。
沈雪笑着将事先准备好的标签放到桌上,笑道:“所有素菜五分一串,荤菜一文一串。”
一串分量很足,大家自然愿意买单。就像当初卖狼牙土豆一样,还未到中午,准备好的东西都已经卖完。
“掌柜的,还要不要再加点?”杜龙正好要将驴车赶回王峰在琉璃街新买的大宅再运点饮料来。想着正好要经过菜市场,他可以顺便就把菜买了,带回去给王玉梅和崔妈妈切好,到时候再一并带来。
沈雪听说今天下午有四艘大船要停靠在城南港口,便同意了。然后赶紧跟着舅舅王峰去了惠双楼,刚刚那场面,招人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惠双楼有一管事的叫万新,他是王峰在外走镖认识的,也是个镖师,后来因为腿断了,便在惠双楼找了谋了个差事,结果一下做到了管事。因为和王峰相熟,所以一听他要招伙计,连忙推荐了卫虎和杜龙。结果今天他回家探亲去了,顶替他的人也不认得王峰,舅甥二人只好自己选。
可这人心隔肚皮,看了半天也没选出个合适的。就在二人决定再坚持一下等万新回来再说时,一阵吵闹声吸引了二人。
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扯着管事的,求他帮忙找份工作。
“我丈夫死了,只有我一人了,还要养孩子,你行行好帮帮我。”那妇人哭着恳求到,背上的孩子许是感应到母亲的悲戚,哇哇大哭起来。
那管事的被吵得烦了:“郑红霜,郑妹子,不是我不帮你!你个女人,还带个孩子,没人会招你的!”
说完一把将女人推开,结果那郑红霜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了。可怜的样子引得周围的人出声维护。管事的见大家都指责自己,又委屈又生气的他竖起眉毛:“我说得有错吗?”
众人一阵沉默。
沈雪想,就是自己所处的现代,女性在职场也是备受歧视,更何况还有孩子。此时若不帮忙,那女人只能带着孩子去要饭了,她看看舅舅王峰,对方知道她的性格,点点头赞许了她接下来的行为。
“当真!太感……”那郑红霜一听沈雪愿意招自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干脆给沈雪下跪磕头,被沈雪拦住了。
“我家的活不轻松,不过你可以带孩子一起……”
沈雪话还未说完,舅舅王峰扯了扯她的衣角:“店里小孩哭闹怎么办?”
沈雪知道他的顾虑,之前几圣哭闹不止,怕影响客人,舅妈刘红莲就只能带着他躲到巷子,哄好了再带回来。
“母亲那也需要人。”沈雪解释道,“等几圣大点了,去私塾读书,她还可以帮忙照看一二。”
随后二人又招了两个妇人孙金花和赖秋菊,打算放在后厨帮忙。
等沈雪将郑红霜带给母亲,交待好后,跟舅舅带着孙、赖二人又回到望江食肆。
结果发现店里店外坐满了城南衙门的官兵,个个面色不善。舅妈刘红莲抱着孩子站在柜子后面,神色紧张,杜龙和卫虎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她刚走过去准备问清情况,一个腰间别着长刀的,看起来是领头之人,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三王妃,在下武由,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