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几分。她竭力推开身侧的男人,然而软绵绵的力气根本推不动丝毫,最后只能冷冷笑了一声道:“ 爷在做什么梦,您的王妃可是傅丞相家那位尊贵无比的小姐。 ”
“ 再说了,和傅小姐抢,我怕是没那个命。丞相夫人可是说了,我连做您的洗脚婢都不配呢。”沈芸声音里满含嘲讽,“ 哈哈,她也不想想,谁爱做谁做,反正我沈芸是不愿的。祁无郁,你听到了没,你去找一个愿意做你洗脚婢的人吧。”
说着便有些激动起来,沈芸双手紧紧攥着,发泄似的在男人肩头狠狠咬上一口。
沈芸等着祁无郁将她一把推开,或者是一掌打上她。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男人有什么动静,渐渐冷静下来后,不禁迟疑着微微松了口。通过略显透薄的紫衫,能隐隐看见男人削瘦的肩头那深深的咬痕,可见沈芸是用足了力气去咬的。
沈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始终一副温和含笑的表情默默注视着她,像在无声地纵容,可眸底是一片让人看不懂的幽深。沈芸只觉诡异极了,心底也莫名怕怕的,只着了一身雪白丝绸寝衣的她后怕着手脚并用想爬开这里远离他,却被男人一把抓住那细腻犹如凝脂的脚腕,而后将她整个人拖了回来,搂抱于怀。
“ 狠心的小东西,你就仗着爷的宠爱可劲作。 ”祁无郁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惩罚似的往她一面雪白娇嫩的脸颊轻轻戳了戳。“ 谁家的洗脚婢能像你这般大胆,往后不许再说这些令人伤心的话了。 ”
她是他的掌珠,精心呵护都来不及。饶是只能做他的侍妾,他也绝不愿他人轻视她。
月夫人……男人眼底墨色渐浓,他太清楚这个女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偏执性格了。他容忍了她多次,就在耐心即将告罄时,却峰回路转。
祁无郁面色沉凝,似在思索什么。沈芸一把拍开男人漫不经心在她脸上作怪的手,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然而祁无郁的臂膀犹如铁铸,无论她怎么使力都纹丝不动,反倒把自己累得个气喘吁吁。
艳比花娇的玉人儿,此时如含朱丹的小口微微张启,吐气幽兰,就连隐隐汗湿的额发都散漫着清香。
祁无郁拿过锦帕擦拭她脸上的细汗,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 呵呵,芸芸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若爷不想松手,便是你力气再大,也挣不开丝毫。”
回应他的是少女恶狠狠的怒瞪。
祁无郁看到这眼神心底有些不舒服,虽然他在少女身上看到过无数次,但他还是更爱女孩儿娇软听话,乖乖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大掌覆上乌黑的眸眼,阻绝了那充满仇视的目光。
祁无郁能感受到那脆弱的羽睫微微颤动的触感,过了一会儿,他声色带着暗哑问道:“ 芸芸,你讨厌月夫人么? ”
沈芸浑身僵了僵,讨厌月夫人么?她想到那个和她师娘长得极像的女人,对她的侮辱与伤害。自然是讨厌的,还恨极了。
察觉到沈芸有些瑟缩的身子,祁无郁连忙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哄道:“ 别怕,她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
顿了顿,男人有些迟疑道:“ 其实…… 她是一个很护短的人。往后…… 她会喜欢你的。 ”
怎么会不喜欢呢,毕竟沈芸才是她本应捧在手心千娇万宠的孩子,而不是那个自幼占了位置的冒牌货假“ 傅诗语 ”。
而沈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咯咯笑了起来,唇边扬起带着微讽的弧度:“ 恨不得我死的那种喜欢吗。 ”
祁无郁薄唇抿了抿,只说道:“ 之后你会知道的。”他没直接告诉她的身世,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毕竟…… 月夫人曾对她做了那些不好的事。
他放下了手掌,又亲了亲她的面颊,温声道:“ 待会儿爷要出去一趟,你在王府里乖乖听话,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那些奴仆说便是,爷养着他们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沈芸面无表情,这是又要禁足她的意思了。狗王爷大婚将近,是怕她趁乱逃走吗?虽然,她也的确有这个想法。
不过若是祁无郁知道她的心思却是只会冷冷一笑,他与傅诗语的婚事早在他知晓那女人实乃一介小小县令庶女时就不复存在了。他防的,是知道真相后必定痛苦疯狂的月夫人。
——
丞相府里,姿容绝艳的美妇人看着凌王府送来的“ 礼品 ”,脸色阴沉得可怕。
“ 凌王可有说什么。 ”月夫人看着那跪地的奴仆,语气森然凛冽。
那奴仆双手高举着托盘,托盘上呈着的赫然是月夫人耗费不少心血,精心饲养多年的药蛇,如今却是死得不能再死。
奴仆知道月夫人对这药蛇的重视和喜爱,深怕受到牵连的他僵硬着身体当即恭声道:“ 王爷还派人传话,说是他待会儿要…要和您好好谈谈。 ”
月夫人闻言,冷笑了好几声,眼底却不含丝毫笑意。“ 好,本夫人倒是想听听,他要怎么和我好好谈谈。 ”
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奴仆,月夫人无比厌弃地踹了他一脚,冷道:“ 滚下去,将药蛇好好处理了。”
那奴仆强咽下涌上喉咙的血腥,如蒙大赦般磕了磕头应是,而后忙不迭端着托盘退下,急切得仿佛后面有猛虎在追赶。
不一会儿,香雪阁的婢女惨白着脸色过来,说是大小姐方才做了噩梦,醒后一直哭闹不停。
月夫人急匆匆去到香雪阁,狠狠怒斥了几句伺候女儿的奴婢,但也没心思多说什么,毕竟女儿要紧。
看到傅诗语小脸煞白煞白的模样,搂住她的月夫人心疼极了。
“ 诗语,这是怎么了。 ”
傅诗语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救星。她双手用力攥住月夫人,浑身都在颤抖:“ 娘,女儿,女儿怕,女儿梦见凌王哥哥为了他那个侍妾,将女儿的皮肉活生生给剥了,好痛好痛呀……! ”
女子犹有后怕似的,唇齿骇得咯咯作响。
月夫人闻言,面色不禁一变:“ 你怎会做这种梦,都是假的,你这孩子竟还当真不成。 ”
傅诗语想尖叫出声,怎么会是假的!!是真的!一层层的皮从身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