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无郁骤然抓住自己,芸芸吓得差点没转身就跑。可跑是跑不成的,男人大掌握紧了她的手,芸芸试图甩了甩,到底没甩掉,还无意发现了男人脸上若隐若现的薄怒。
他在生气?芸芸心里一咯噔,也安静下来,后面祁无郁与太后她们再说了些什么芸芸也没心思听了,晕乎乎地被他带着一路走。
皇宫有座高塔,就在泰宜园附近。芸芸被带到高塔的最高层,从上面远眺能俯瞰禁宫全景。
芸芸便以为祁无郁是带她来这儿观景的,她干脆倚着外面的栏杆往下看,直到骤然被男人抱入怀里。
一手捏着那娇嫩嫩的光洁下颌,强行让少女目光对上他。
祁无郁此时的表情看着依然有些不爽。
“ 芸芸,刚刚是不是在故意躲着爷? ”
芸芸眼神有些闪烁,连声音都小了不少: “ 没,没有。”
祁无郁看着她那心虚的模样就直冷笑。这不听话的小东西做事总不会考虑后果,也总能轻易挑起他心底隐秘的火气。
“ 今早你对月夫人说了什么? ”
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像含着碎冰。
芸芸娇美的面容有一瞬的茫然,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不禁一僵。
她对那坏女人说了什么?她让坏女人杀了祁无郁!这他也知道?明明,明明房里就她和坏女人在。
芸芸一张小脸微微泛白,手更是下意识有些发抖。
祁无郁冷眼看她,唇边勾着讽刺的笑。
动作轻慢地拍了拍她的面颊。
“ 月夫人与我相识多年,早已情同母子。你虽是她亲生的,可到底才刚找回来,情分也就那样。傻芸芸,你觉得月夫人会为了你杀了她儿子吗,嗯? ”
不会。
芸芸面无表情地想到。指节攥得发白,视线看着她那华美衣裙上精致的刺绣,却又似毫无焦距。
月夫人不仅不会杀了她的“儿子”,还会把这当成可笑的事说与他听。
如今,男人是找她算账来了吧。
芸芸莫名发起笑来,对上祁无郁不解的眼神,她咯咯笑道: “ 可我就是想你死,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也想尝试一下,我真是恨死你了!!”
祁无郁脸色一瞬变得阴沉,手掌轻轻覆上眼前少女那白皙如雪的脖颈,只要狠心用力,他知道这娇嫩的脖子就能轻而易举被折断。
“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芸芸眼眸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半晌,祁无郁把手放下,轻笑一声。
“ 杀了你?爷可不像你这小没良心的,能如此狠心。不过芸芸,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再作下去,以后爷会做出些什么来爷自个儿也无法保证…… ”
芸芸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磨了磨后槽牙,祁无郁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 芸芸,你要记住,那些说喜欢你的人都是对你有所企图,想想你所谓的师娘师姐她们,哪怕是月夫人,她对你好也不过源于愧疚。”
……
“ 这世上只有我祁无郁——才会真心对你好,任你予取予求。”
呸,信你个鬼!
从赏花宴回来后,芸芸每次一想到当时男人诱哄她的鬼话就忍不住冷笑,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对她的伤害。
还想让她乖乖在相府里等他的花轿?
不禁想到还有两个月不到的婚期,芸芸面无表情,她是绝不可能嫁给他的。
京城里有座茶楼,与好茶同样闻名于世的还有这里的说书先生。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博闻强识,时常妙语连珠,说得一口引人入胜的好故事。京城中人就有不少爱去茶楼只为听他说书的。有讲究的还会直接开上一个雅间,一坐就是好半天。
芸芸便连续好几天去茶楼听书,今日同样如此。
芸芸坐在雅间里,身旁站着女婢雪溶还有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听琴。
店小二端上热腾的香喷糕点和茶水,不一会儿又退下。
芸芸抿了口茶,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很快放下杯盏,忽然开口道: “ 这茶有问题。”
两女婢当即面色一变,紧张万分地看了过来。
雪溶急急问道: “ 小姐,有何问题? ”
芸芸不是很愉快地撅着小嘴儿: “ 味道似是没有昨日的好。”
听到不是被动了什么手脚,两女婢倏然松了口气。
雪溶不禁疑惑道: “ 唤的茶水和昨日一样,都是上等的碧螺春,味道怎会有异呢,难道这茶楼还敢以次充好?!”
芸芸眼珠转了转,又倒了两杯。“ 唔,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你俩也喝喝看,否则冤枉了人家茶楼就不好了。”
雪溶没多想直接喝了其中一杯,却终究没品出什么问题来。
于是雪溶只好转向一旁的听琴,想看看她是个什么看法。不过见听琴没动,雪溶不由催促她: “ 你也喝喝看。”
芸芸瞥了一眼听琴,将杯盏端起给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琴无奈,只好顺着芸芸喝了那杯茶水。
“ 小姐,这碧螺春香气清高,鲜爽生津,并无什么问题。”
听到听琴这么说,雪溶也连连点头: “ 奴婢亦是如此觉得。”
“ 哦。”芸芸脸上没什么意外的模样,“ 那可能真是我的错觉吧。”
雪溶面容升起笑意,只是这笑容还未消散,脑袋忽觉昏沉起来。
不过一会儿,两女婢便倒地不醒。
芸芸见她们都晕了过去,不敢耽搁一下悄然离去茶楼。
方才那两杯茶水被她弹弹指甲盖放了哪怕只有一丁点药效也极重的迷药,饶是雪溶和听琴两个这一躺起码也要躺够两个时辰才能好。
两个时辰也差不多是她平日听书的时间。
出了外面芸芸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有些惹眼,又赶忙来到一处成衣铺子换了一身普通衣裳。
收拾好自己后的芸芸才得意地踏出店铺,耳边便响起带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