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边缓缓传来一道声音,粗而闷,后调带着懒音,但很好听。
“余班长。”
自己猜得不错,是宵初河。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余饶问是为了确认。
宵初河在电话那头又闷重地嗯了一声:“我有房东阿姨的联系方式。你还生我气?”
听余饶这边没说话,宵初河浅浅地笑了下。
“我还没你电话……”
言下之意很明显,宵初河在要她的电话。
但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被人要电话时余饶居然内心十分平静。
“好。”
“今天的事……我其实没有气你,但我是觉得那样做不太好,想提醒下。”余饶没有解释很多,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听听老师说的,最好不要擅自做主。”
余饶不想多说,她觉得宵初河现在应该是不会听自己老师般的“说教”,一定会堵上耳朵不怎么耐烦。
“饶饶!”
那边林芹的声音从房间里穿透过来,余饶说自己还没写完作业要先完成才可以,于是尽快地挂断电话递给林芹。
“饶饶,你聊完了?”
余饶点头。
“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没有。”
“你们聊了什么?他打来两次电话,是不是有很要紧的事?”林芹问她。
余饶不大想说,有点敷衍了事:“妈,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很晚了。”
林芹见状点头,只能先推门出去,但能隐约感到余饶有心事,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可能就像余承唤说的那样,高中生考学压力大,心思变重很正常。
林芹决定还是不打扰她,给她一定的空间。
.
上课期间,余饶直挺地坐着,忍着肚子的疼痛。
等到了课间,她才稍稍卸了劲,一股身体的热流一阵又一阵,昨天她就来了姨妈,一下午都萎靡不振,颓丧着一张脸。
今天感到更痛了,像是有人在揪着自己的肚皮,所以在跑操时她请了假。
“你没事吧?看起来很不舒服。”余饶右侧座位上的女生东芃关切地问她。
“我肚子疼想休息一会儿。”
“但你脸色很白,要是还不舒服找校医吧。”
“你有红糖吗?”余饶抬头问她,女生摇了摇头,“我可以帮你去买。”
“买什么啊?”
宵初河又睡过去了一节课,抬了抬自己被压麻的胳膊舒展下脖颈。
东芃完全没想和他说:“我在和班长说话呢!”
“余班长的事就是我的事,抱歉先你一步。”
东芃撇了撇嘴巴,虽然无奈但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红糖,那你去买吗?”
“可以啊,干嘛用的?”
“……”
他怎么可能懂,自己说完也只能是对牛弹琴。
东芃视线直接躲过他,继续回转过脸盯着余饶看:“那我去了,你饭卡借我下吧。”
宵初河单手夺过饭卡:“我替她买。”
“你知道怎么买吗?她肚子疼,需要喝红糖水。”
“没问题。”
学校超市有卖的,宵初河径直到货架处,看见有红糖的包装字眼,直接买了两袋。
“结账。”
刚巧撞见那天和自己起冲突的男生,上回因为余饶记名迟到的事他还记得,瞥见宵初河还恨得牙根痒痒。
他把两袋红糖装了袋子,拎着就离开了。
那名男生买了瓶矿泉水走,没走两步就叫住他,语气挑衅:“宵初河!”
“给谁买的啊?”
宵初河并没完全停下,而是放缓步伐,听听这家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像样”的话。
“红糖阿,对女生挺上心的嘛,咱班的?”
“我猜猜,不会是班长吧?怪不得上次联合起来玩我!”
宵初河显然没有要理会,寸头男生横在他面前,是在挑事。
“没想到嘛宵初河,你还是个情种。什么时候跟余班长混上的?以后什么事不都是班长帮你兜着了,你小子挺会呀!”
“有完吗?”宵初河不是在回应,淡淡的话语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很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我不是说了上次那事没完,我这个人还有点记仇的。”
“有话直说。”
“就是看不惯有人在学校被人罩着,真没劲!”
“打一架?”
宵初河利落开口,寸头男生瞬间怂了。
他可没有和宵初河打架的意思:“别别别,我怕你,你有班长和你同流合污我可不一样。”
“他妈说谁同流合污?”宵初河站定不打算走了。
男生向后退了几步,见势不妙想溜,宵初河都不用亲自动手。
瞪他一眼就吓得浑身打颤,刚一拳擂到他的颧骨上,高而瘦削的颧骨瞬间肿胀起来,高得像是发面馒头。
男生吃痛,还未落下一拳,东芃喊他的名字。
“有事一会儿说。”
“现在住手!”东芃跑了过去,轻声在他耳边说,“余班长警告的,你要是不住手的话,她会一直生气不会理你了。”
宵初河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悬着的手缓缓落下。
对余饶这种女生,他是真没办法。
“下次要你好看,要不要试试屁股开花?”宵初河勾起唇角在笑,他的笑带有一种独特魅惑。
时而听起来像是魔鬼的喑哑低吟。
他不敢了,彻底领悟到宵初河的战力值,在他雷点蹦迪的后果难以想象。
“接下来我怎么做?”
东芃摊手无奈:“回班。”
“红糖呢?”
“我来就行了。”你是余班长什么人阿,那么关心,她想。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