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站在空地外,最致命的是嘴里咬着两根绿得发光香菜,一副神气得不得了的样子。
太幼稚了这事儿干的。
顾轶又回来,显然是发现有人忘了带。
宁湾实在没忍住,当着他面儿笑出了声。
顾轶黑着张脸:“宁!湾!今天不跟我一起把外面香菜都拔光我就告诉许清景你中途回来过还唔——”
宁湾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嘴。
“拔!我拔!”她咬牙,“你别大呼小叫!”
吴越跟着定位找到许清景的时候长松了口气。
整座墓园靠山,清幽寂寥,早晨太阳初升时也笼罩在一股阴凉中。
有一座半新的无名碑,碑上没有刻字,只在最上方的地方雕刻一圈玫瑰式样图案,正中央围着一名青年遗照。
照片上的人年纪不大,眼睛清水一般明亮,唇色淡红,笑意如春光懒散。虚假的影像都仿佛能勾走人的心魂,几十年如一日不会褪色。
是吴越见过唯一能和许清景相貌不分伯仲的人。
让人觉得他天生应该生活在金碧辉煌城堡中,周身堆积汪洋如海的玫瑰。
世界上只有最顶尖的玫瑰与他相配。
“你来……祭奠?”吴越半晌才开口。
许清景可有可无“嗯”了声。
许雾止死的时候不太好看,泡在浴缸中,手腕血肉被浸得发白,却还在笑,非常痛快肆意的笑,就好像他来这世上一遭想要的都有了。吴越脚底板窜上凉气,本能离远了点,没话找话说:“没事,你跟宁湾肯定不会这样,毕竟——”
“也差不多了。”
也差不多……吴越点头接话:“是的是的我们还是……”先走,这地方怪渗人。
等会儿。
“差差差什么,什么差不多?!”
吴越神情复杂而震惊,唇瓣颤抖:“你做了什么?”他从不知道后面一段,宁湾提分手之后发生的事。
许清景半弯下腰给墓碑献花,漫无边际地想他跟许雾止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我把她关在了家里。”
许清景抚开墓碑上的灰尘,瞳仁闪过奇异而幽深的光芒,他甚至自我检讨道:“不该是不该,只是……”
太令人安心了。
吴越整个人都不好了,四月的天背后一阵阵发冷。他咽了口口水,脑海里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所以宁湾都知道!”
“知道什么?”许清景直起身,上半身折在墓碑上,变成一道灰桀阴淡的影子。
他看了吴越一眼。
“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骨子里的爱是占有和掠夺。
是视线不离,终生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