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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许清景的行程,我真是何德何能。”那真是当红明星的行程,紧凑得像赶着去投胎。

这事情太劲爆,劲爆程度堪称原子弹炸地球。

更恐怖的是,她完全没有看出一丁点儿苗头。

杨璐对自己感到怀疑,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她最开始带人的时候明着是助理私底下当爹当妈当保姆,只差给对方讲睡前故事。宁湾是她带过的博主和网红里面最省心的,常年天南海北的跑,定时定点催日常和照片就行。宁湾本人又好说话,导致她常常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摄影博主。

杨璐越想越愧疚:“我没给你带什么好合约,工作也只做了最基础的,这也做得不好那也不行,比不上别人八面玲珑有资源……”

宁湾打断:“不。”

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半天才道:“你有抗压能力。”

“……”这倒是,普通人听见手底下艺人跟顶流做过前任不吓死也得晕过去一阵。杨璐好气又好笑,推开办公室门:“这话你最好跟聂总原样说一遍。”顿了顿她又郑重道,“人怎么可能不谈恋爱,你也不是跟宅男杀手沾边的人设,就是对象惊人了点。”

“聂松远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为这点事儿跟你过不去。”

宁湾说:“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杨璐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应该做的。”

敞开的办公室,聂松远在里面喝茶,宁湾扫了两眼,前者猛然咳嗽了一声。

聂松远表情很是古怪。

杨璐相当委婉地跟他说宁湾有个前任的时候他刚好得空准备去楼下打羽毛球,对完财务表身心舒畅,因此一边往外走一边戴护腕,没太放在心上地回:“哦,很正常。”

他管着十几个经纪人,经纪人手底下又分别有艺人,艺人又有说不清的前任。每一个都要让他知道岂不是累得慌,因此他不明白杨璐为什么专门告诉他。

直到“许清景”三个字从杨璐嘴里说出来。

聂松远眉头一皱。

这会儿他倒茶的手还有点抖,心不在焉冲了三泡茶,茶叶压根没放,冲出来的水全喂了桌子上的一盆金钱树。

STEP大名在业内如雷贯耳,许清景……

聂松远久久无法平静,盯着宁湾看了半晌。

他这是签了个活菩萨回来。

聂松远脸色阴晴不定,宁湾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直接说:“我的合约快到期了,还有半年。”

聂松远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严谨纠正:“七个月。”

在接到上午那通电话之前最保险的做法当然是提前解约,他长吸一口气,在宁湾说出话之前抬手制止:

“你要去洛阳?”

宁湾心烦地说:“欠了别人一组照片。”

聂松远看着她:“现在去。”

宁湾一愣。

她在上午的晨光中素着张脸,聂松远见过许清景,知道那是如何不为所动的一个人。

所以才心惊。

洛阳宁湾非去不可。

她花了一个小时做决定,待在昌京根本无法将一团乱的头绪理清楚,许清景又是最大的不定因素,时不时打断她。

宁湾回酒店开始清东西,拖着行李箱下楼,在前台办退房,前台头也没抬:“房号。”

“2708。”

宁湾抽出身份证。

前台手指一下压在键盘上,微妙地顿了一下。

“您要在侧边休息一下吗,哪里有果盘和橙汁、苹果汁、柠檬水,菊花茶。”

宁湾不明所以地:“为什么?”

前台十分抱歉:“不好意思,网线突然断了,维修工人正在路上。”

宁湾看向她身后的各国钟表:“我一个半小时后的高铁。”

前台很快道:“您在那边休息一下,最多十五分钟,我们送您。”

“可以。”宁湾点头。

二十分钟后宁湾从酒店门口出发,她拒绝了急匆匆赶来的酒店经理送她一程的好心提议,在高铁站口将出租车后备车厢的行李箱提出来。

进站口人来人往,宁湾望了眼昏沉欲雨的天色,错觉回到彻底离开的那一天。

许清景没有再出声挽留,只问了她一句话。

宁湾一步步往前走,穿过第一排隔栏,第二排,心脏在某一刻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她突然停住,极其缓慢地转身。

满城风雨欲来。

宁湾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见到了从车上下来的许清景。

不到十米。

隔着一行刷得雪白的断隔线,有人给他撑一把黑伞,黑色沉闷,隔断线又极其亮眼的白,形成一种微妙而凝滞的反差。

他和身后撑伞的人,一齐在流动人群中漠然静立。

宁湾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距离检票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许清景被她留在身后,像许多年前分手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宁湾内心煎熬,握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收紧又松开,忍住回头冲动往前走。

她有预感,如果许清景开口,她不一定离开得了。

仅仅是一个洛阳。

“宁湾。”

宁湾呼吸一滞。

脑海里有无数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听不要等,而她还是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

她僵硬地停在距离进站口一步之遥的地方,毫无意义地盯着前方一寸处。

许清景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我不会开口留你。”

宁湾泄了口气,心又猛然提起。

“但是——”

许清景说:“我要你回头,看我一眼。”

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要求。宁湾脚步却如灌铅,再无法迈出一步。

——六年前,她听过同一句话。

在那个时候,她回头了,不仅回头,还当着许清景的面说了“再见”,走得干脆又毫无留恋。

头顶天空骤然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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