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没有?”
“山路崎岖,物资又重,没走稳摔下来。”受伤的人没管自己的伤,踉跄着将散落的东西捡起,“这是三水家的,这是安常家的,这是村头小河家的……
茂城大多是山,最早依山而居的人家与外隔绝,重要物品获取都是靠村里身强力壮的男人定期下山上山。路不平坡陡峭,这条小路上已经断送村里许多人的生命,男人女人都有。
灯光带着两人走过村庄,又有人受伤的消息也随之传遍,各家议论各家忧愁。若是等能下山的人都相继离开,遗留的妇女老人也难逃命运。
“不如踏山而去,寻一条宽阔而平台的大路。”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伴随灯光熄灭响起。
夜晚山间的温度减低,空气潮湿寒冷,温禾和许愿都觉得冷,两人靠在一起边看戏边发抖。黑暗里还有人走动,温禾听到脚步声,侧眼看见有人进来。
那人在距离她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将原本搭在手腕上的大衣放在桌上。
舞台上的声音把她的视线吸引,她听见许愿问自己:“他们准备要修路吗?”劈石凿山的动静开始,以山上投影的太阳作为时间,上升坠下。
“应该是的,茂城最早就是由小村庄发展而来,自然限制了生存,他们就要与自然斗争。”她回答,看着台上的人将手里的工具挥舞。
村庄的女人们做饭送水,在小小的高坡上唱着:“拨云见日嘞~”
一阵强风过来,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还欲开口,右边递过来一件大衣。
即使在黑暗里的手,这双手依旧好看,瘦长又骨节分明,拿着那件厚大衣微微用力。
这时舞台上的灯光照亮,女演员们开始歌舞。温禾比早晨时更加清楚看到他的脸,有人好似天生带有清冷的气质,和这山间的与世无争无端契合。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这里晚上会很冷,你和你的朋友可能需要这个。”他又往前递了一点,声音清润,“这衣服是干净的。”
温禾没有动作,她看看衣服又看看人,不解和迟疑。
他朝温禾弯了万眉眼,“不需要也没事,外场有租厚衣服的地方。”
这个表演还要持续一个近一个小时,她和许愿确实不想这样坐着挨冻这么久。温禾在出去租衣服和接受之间犹豫。
面前人的目光柔和,好像觉得一直注视不妥当。他看温禾没有反应想收回手,温禾却先一步接住那件大衣。
可能是山间初见的第一面让她印象深刻,她想接受好意。
“谢谢。”她轻声回答,将衣服抱在怀里,闻到有干净的皂荚香。
大衣宽松厚实,能将两个靠在一起的人盖住。有遮挡的东西,一下子就暖和不少。
许愿被突然出现的男式大衣惊到,她从舞台表演中回神,“见鬼了,怎么突然出现一件大衣?”
可能怕打扰到后面的人看表演,刚才那人说话温声轻语,不凑近仔细听很容易被人忽视。温禾向往椅背靠去,给许愿的视线让路。
“右边的人给我们的。”
许愿看过去,见那人上身穿着一件咖色格子短外套,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身形挺拔,侧颜在变化的光影中流畅优越。
她没忍住赞叹一声,“长地好像很帅,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