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给他的那一眼。
当时人烧的稀里糊涂，那一眼根本没细看，差不多等于一个虚影。
陈潼分析道：“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应该是不在乎那点钱，纯当做好事了。”
关语兮点了点头。
昨晚多亏了那个人，没有当面道谢，内心多少有遗憾。尤其是她不记得他的样子，如今哪怕在大街上碰面，恐怕都认不出来。
复试结束一周后，学校出了拟录取名单。
关语兮的努力和坚持并没有换来奇迹，导师对她表示遗憾，劝她明年再努力。
她自己清楚，希望渺茫。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不算太难接受这个结果。
陈潼和徐昕玥顺利过关。虽然关语兮的折戟让她们很痛心，但也掩盖不了成功的喜悦。徐昕玥被男朋友约去吃庆祝大餐。陈潼是本地人，回家跟父母报喜。
这天晚上，寝室里只剩下关语兮一人。
她知道自己浑身上下就是一个大写的丧。这时候谁看到她，都会问考试结果，然后怕她难过，客套的劝慰她几句。
关语兮不想在学校里晃悠，索性一个人打车去吃饭。
她决定去上次没吃成的法餐厅，享受一顿饕餮盛宴，跟愚蠢的恋情和倒霉的考试，彻底告别。
到了餐厅，关语兮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侍者送上菜单，关语兮点了份三千五的单人套餐。
她对着桌上娇艳欲滴的香槟色玫瑰，就着窗外的夜景，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要把这种洒脱的态度传达出去，以免总是被人安慰。
刚关上手机，她从手机屏幕的倒影里，看到熟悉的身影。
关语兮放下手机，转头看去。
钟恺跟一个女孩并肩前行，走到一张桌子旁落座。他们的位置比较偏，落座后，两人喃喃私语，脸上带着笑，亲密程度可见一斑。
偏偏这个女孩，关语兮认识，她的同班同学李雯。从大一开始，两人因为竞选班干部对上，后面几年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看到李雯的那一瞬间，关语兮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站起身，朝那两人走去。
侍者为钟恺那一桌呈上红酒，走到近处，她看到他们俩碰杯，钟恺笑道：“恭喜你，考研顺利上岸。”
李雯浅笑道：“多亏了学长这段时间陪我复习，帮我指点迷津。”
“这我可不敢居功，都是你自己的功劳。”钟恺道。
他身穿熨帖平整的西装，容貌俊朗，言行举止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李雯每看一遍，眼底的娇羞更多一分。
关语兮走到桌旁时，他们俩正放下杯子。
关语兮拿起李雯手边的高脚杯，朝着她的头顶往下浇。
李雯在关语兮突然出现时愣了下，看到她拿起酒杯，她还在发懵，等到液体兜头泼下，她尖叫着站起身，往后退开，“你干什么？”红色液体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把她精心打扮的发型和妆容都毁了，浅色连衣裙一并弄脏，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关语兮微笑，“那我再做一遍给你看？”
关语兮端起钟恺桌边的那杯酒，不过还没扬起手，被他抓住了手腕。
钟恺站起身，沉着脸看关语兮，“不要胡闹，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吗？”关语兮嘴上慢悠悠问着，换另一只手拿过杯子，趁他没留心，迅速朝他脸上泼去。
“……关语兮！”钟恺捏着她的手腕，一字一顿，被红酒泼湿的脸，阴沉至极，“你不要太过分了！”
关语兮暗暗吸气，他手下力道太重，捏的她手腕发疼。
她甩着手，想要挣脱他，“你放开我。”
“你先跟李雯道歉。”钟恺沉声道，“你跟我之间怎么闹都行，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李雯在一旁，眼泪跟开闸的水龙头似的，不停往下掉。
“她是其他人吗？”关语兮冷笑，“那天不就是她给我发你们的床照。”
即便那天她没有因为淋雨生病，没有倒霉的发高烧，在看到钟恺那么不堪的照片后，对她的刺激和影响也足够大。
所以，不是偶然，她特地挑的那一天。
用心险恶，一箭双雕。
“什么床照啊？”李雯抽噎着道，满脸委屈和不忿，“关语兮，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那天是学长喝多了，我送他去房间，怕他没人照顾，才发照片给你，让你过去。”
“我想跟你解释，你不听，只知道生气，你还把我联系方式都拉黑。”钟恺接口道，“关语兮，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
关语兮生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问道：“那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
钟恺坦然道：“我为了鼓励李雯，说好了考研过了请她吃饭。”
“很好，真是一对优秀的狗男女。”关语兮微笑，“请放开你的脏手。”
钟恺被她再一次羞辱惹怒，“关语兮，你必须马上道歉！”
他手下力道加重，关语兮一瞬间疼的拧眉。
关语兮扬起另一只手，想扇他一耳光，但被他再次钳住。
钟恺冷着脸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惹是生非，还一再出言侮辱，难道不该道歉吗？”
关语兮气急败坏，却由于体力悬殊，连他的手都挣不开。
“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女人，又算什么回事？”一道清冽的男声，不急不缓响起。
关语兮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桌旁的男人，长身玉立，面容英俊，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身上一丝不苟的三件套西装，将那种温文尔雅的绅士感，彰显到极致。
但他拿起餐桌上的西餐刀，捏在手里把玩，雪亮的刀子，在他眉眼间反射出锋利的寒光。
这副模样，像极了一言不合就走极端的斯文变态。
钟恺定定的看着他，下意识松开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