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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寺的大火烧了三日,不仅烧毁了一道厢房,更烧毁了不少民居、货摊、商铺,且不说财物损失,单是在大火中失踪、伤亡的人命,就已经数不胜数了。更不要说前来和亲的西洲公主尸骨无存,据说西洲已经屯兵边境,发誓要为他们的公主讨一个公道。

朝中物议沸然,边境战火欲燃。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这件事。

搜救队在余烬中搜索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西洲公主的遗骸,虽然暂时对外宣称的还是失踪,但是大家都认为这个公主没有可能幸存了。

无数的宫人命丧火海,据揽月阁的掌事宫女永娘供认,当天晚上在起火之前,她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此人,乃是太子殿下的婢女,婵儿。

皇帝当场下令将此人投入大理寺严加审问。可她只是说因为疏忽,所以导致了大火。可是在严刑拷打三日之后,婵儿供述,是太子殿下指使的她。太子殿下素来心爱赵良娣,可是因为公主的到来,使得他心爱的女人不得不成了妾室。太子殿下心中记恨,因此想要一把火烧死公主,好让赵瑟瑟成为太子妃。殿下许诺,只要她帮忙杀死西洲公主,那么殿下一定会接她入东宫,日后继位,也会封她为妃。

此言一出,朝廷上下皆是大惊。

皇太子李承鄞自然是失口否认,高相一党的官员也纷纷上书,认为是这个婢女自知死罪难逃,所以胡乱攀咬,请皇帝明察,切莫凭空污蔑了太子,使得父子离心,让江山永无宁日。

可是却有另外的官员提出,太子殿下素来对西洲公主不满,当年在围场甚至发生过太子殿下醉酒前往公主的寝殿辱骂公主。而且太子殿下因为赵瑟瑟的事情和皇后殿下僵持了很久,这件事也曾闹得沸沸扬扬,宠妾灭妻确实有可能发生,只是没有想到殿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一片争执不休中,李承鄞被皇帝下令禁足。

可是那个婵儿却又抛出一个重磅证据:太子殿下生怕西洲公主不死,甚至令她为公主下毒。“毒药”是一包当归和红花,正常人受得住这药力,可是公主那病怏怏的身子却受不了。正在咳血的人,被灌了活血药,怎么可能不加重出血、又怎么可能不伤身?

为了打消公主的疑虑,太子殿下在把药端给公主之前,还特意自己尝了一口。

这尝了一口的话,得到了贴身侍奉公主的宫女永娘的证实。恰在此时,宣德王提出当年大皇子死因的疑虑,西洲使臣也步步紧逼,要为公主讨个公道。

就在此时,天空也出现了异象。深冬之时,竟然雷电交加,这让礼部和太常颇为恐惧,直言是因为太子在万佛寺纵火,因而惹恼了佛祖,若不做些什么平息佛怒,只怕会危及社稷安定。

于是,皇帝下令,废黜李承鄞太子之位,押入大理寺,等候秋后问斩,讲太子良娣赵瑟瑟贬为庶人,发配掖庭为奴。

废太子李承鄞倒是非常平静,只是从得知万佛寺大火开始,就开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如今已快要昏迷了。

铃铛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转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啊?

听到她醒来的消息,顾剑特意赶来,准备带她离京。

铃铛吃了好大一惊。要不是因为郎神医不允许她坐起来,防止心脏受力,再度吐血,她就要跳起来了。

“李承鄞怎么样了?我们为什么要撤离?满盘皆输了吗?”

“太子殿下……他现在在大理寺狱中。”顾剑其实见她一张嘴就发怵,但他觉得这次自己不能这样利用这么丁点大的孩子了,因此他说,“太子殿下心狠手辣,连谁都敢利用。这样的人,呆在他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向铃铛保证:“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回西境,去西洲。那个地方没有阴谋,没有烦恼。你可以快快乐乐的过完余下的生活。怎么样?”

铃铛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顾剑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她好像还是说话的时候更可爱一点——哪怕一张嘴就是骂人呢。

顾剑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铃铛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笑了:“顾剑,李承鄞他是你姑姑的儿子,他是你的表弟。他争这个太子之位,是在为你家复仇。”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顾剑不由得皱眉头。

铃铛抬起眼睛,从上到下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仿佛要把他从头到脚劈开一样。她忽然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笑的前仰后合。

顾剑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不知道她为何是这个反应。

铃铛终于停止了笑声,目光极其锐利又冰冷,说:“你们男人真是……是不是在你们眼中,男女二字之间的差异,比人畜二字的差异都大!你凭什么替我做‘为了我好’的决定?凭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吗?顾剑!我在是女人之前,先是一个人!我是身体孱弱,但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去决定自己的命运!”

顾剑被她说得直皱眉:“可是在李承鄞身边,你会很危险。”

“这是我的选择!”铃铛斩钉截铁地说,“为达目的而死,总比抱憾终生而活强得多!”

顾剑皱着眉头说:“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该去想的问题。”

“我不是孩子了!我十五岁,已经成年了!”铃铛攥紧小拳头,挥舞着,显得很是激动,“要当逃兵你去当,反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个时候逃走的!”

她强撑着,晃晃悠悠站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要向门外走。

顾剑大骇,持剑鞘的手挡住了她:“你会死的!”

“那就让我死!”她努力仰头瞪着顾剑,不知怎么的,顾剑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发疯的李承鄞。他握剑的手慢慢收紧,看着嘴唇紫绀、身形瘦削的小姑娘,看到了她柔和的眉眼下,从眼中溢出来的疯狂和杀意。

他听到铃铛说:“我能死,你也能死,柴牧能,裴照也能——唯独李承鄞不能!有了他,我们才能师出有名!没有李承鄞,我们永远是乱臣贼子!我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如李承鄞重要,我们的命不重要!”

疯子,又一个疯子。

她比李承鄞还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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