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大雪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片的雪花从上空飘下,落在窗台上,瞬间融化。
殿中点了几处炉火,盈盈烟雾袅袅升起,让殿内一切陷入一种清澈的朦胧。白荍坐在案桌上,手执黑棋,一脸专注的望着整个棋局。
坐在她对面的是韩宫中的另一位公主,比她还要小上一岁。两人在尚学房时经常坐在一起,现下白荍不去尚学房了,她一个人觉得无聊,就带着自己新收到的棋盘到了白荍的殿中。
棋子为温玉所雕,触上即觉温热。白荍将棋子放下,又执起一颗:“这是温山玉?”
执白棋的公主点头,洋洋自得道:“新收到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用。”
白荍饶有兴趣的问道:“谁送的?”
公主眨眨眼睛:“你猜?”她落下一子,细细的端详着棋局:“白荍姐姐,你要输了。”
“输了就输了。”白荍撇嘴:“我本来就不适合下棋。”她也眨眼道:“不然我怎么会不去尚学房了。”
白荍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是谁送的,索性直接说了,没有再猜。
公主哈哈大笑:“都怪老师总是教我们下棋。”顿了顿,她吐槽道:“下棋好无聊哦,每天来来去去,就是黑的白的两个颜色。要是有彩色的棋子就好了。”
对于谁送的棋子,她却硬要白荍自己猜。还说她肯定能猜出是谁。
白荍听她这么一说,脑海里很快就有了一个人。她眉毛一挑,“是相国的那个孙子?”让她想想名字:“叫什么名字来着?”
公主面上露出两片红晕,她落下一子,将胜局定下,轻声道:“张原。”
白荍想了想,脑海中关于这个人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她揶揄的望了一眼面前的公主妹妹,笑道:“我记得你们是有婚约的。”说完,她了然:“难怪你要来与我下棋呢。”
公主被看穿了想法,也不羞涩,直接将话敞明说道:“白荍姐姐,我听说父王最近一直有给红莲姐姐婚配的想法。”
白荍也听到了这个传言,她随口道:“是姬将军的儿子吗?”
“我就知道姐姐也听到了。”公主点点头,嘻嘻一笑:“我记得姬将军只有一个儿子。”
“是只有一个。”白荍点点头:“他曾带我去过一次将军府的雀阁,里面很精致,雕花都很好看。”
公主眼珠一转:“白荍姐姐,你觉得这门婚事如何?”
白荍奇怪的望她一眼:“又不是我嫁过去,怎么问起我来了?”她一颗一颗的将黑子收起来,边说道:“这句话应该问红莲才是。”
公主撇撇嘴:“红莲姐姐肯定是不乐意的。”
这话一说,白荍好奇心起:“你怎么知道她不乐意了?”不会是也在冷宫撞见了她和一个少年白的青年一同待在一棵花树下了吧。
公主两眼闪闪:“我见过姬少将军,他长得与他父亲一样。”说完,她投递出一个你懂的眼神。
白荍心领神会,赞同道:“确实如此。”
“不过若是父王做了决定,红莲姐姐不乐意也是没有办法的。”公主轻叹一声,说道:“还好我的婚约下的早,子阳哥哥虽不如张大公子秀美,但无论姿色还是才学,都比韩国其他公子要强。”
白荍对她的话表示十分的不赞同:“若是红莲不愿意,就不定这个婚约了呗。”依着韩王和韩非对红莲的宠爱,红莲若不愿意,婚事定是要作罢。
公主不置可否的轻扣了一下桌面,将剩下的白子全部收好,随即让宫女将棋子拿下去,继续与白荍说道:“我们虽为公主,也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比如她最开始想嫁的,分明就是张相国家的张大公子。
韩王需要用公主巩固朝中关系。上上一个是刚及笄的她,及笄礼还未落成,她的婚事就已经定了下来。上一个是寿宴上的姐姐,想必这也是父王早就计划好的,不然以那位姐姐的年岁,理应在韩国定好婚约。
韩国外已有公主结亲,韩国内的文臣一派也有了姻亲,现在,该巩固武将一派了。
白荍撇嘴道:“那我不管,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韩无栋带着人走到宫殿外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
他顿住脚步,面色一僵,一路上都在说话的嘴忽的停下,两眼不动声色的瞟着身边的这位黑衣人。心想不知他内力高到了哪一层,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怎么了?”墨鸦稍稍偏头,望向顿住脚步的韩无栋。
韩无栋眨眨眼睛:“无事,只是忽然听到小公主在说话。”他继续接着刚刚的话,边走边说:“小公主很好学,你可千万别想编故事糊弄她,惹恼她,让她生气。她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说着,他就开始神色夸张的诉说自己短暂的当她老师的那段岁月里的艰辛。
殿内,正捧着一杯热茶的公主听见白荍的发言,又是轻叹了一声。不过很快,她的嘴角又扬起笑容,说道:“白荍姐姐说的不错。”她似是想起什么,忽的凑上前,望着白荍的眼睛,扑闪扑闪:“朝中公子不多,不知姐姐喜欢其中哪一个?”
她猜道:“张大公子?”
白荍对她口中的张大公子完全没有兴趣,她大手一挥:“他和九哥哥的关系太好了,和红莲的关系也不错。我都懒得和他说话的。”省的让自己总是面对这俩兄妹。
公主面上露出几分遗憾:“我还想和姐姐接着做姐妹呢。”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姐妹吗。”白荍笑笑,压低声音道:“我有心仪之人了,不过不是朝廷上的公子。”她摇了摇手中的茶杯,调皮道:“这事告诉你也不打紧,反正你不认识。”
公主哇的一声,面露好奇:“是谁呀?”
“不是说了你不认识嘛。”白荍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与公主对视着,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四个字——”
“可帅可帅。”
话音一落,两人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宫女在这时走进来:“殿下,韩公子请见。”
“韩公子?”白荍疑惑道:“是无栋还是千乘呀?”她口中虽然还在问,但身子已经从案桌前起开,与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