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时候。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
不少人脚步匆匆地往出口处奔去。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
周知韵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雪花落在她脸上,很快又被她的体温融化,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似的,凉凉的,痛痛的。
这场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
周知韵闭上了眼睛。
她一个人感受这场风雪就行了。
三年前的那场阴霾,总有人要挣脱着走出去。
……
假期总是过得飞快。
初五那天。
周绥安收拾行李回了学校。
他好像很忙,一直在帮着导师做项目,即使是过年,也只能短暂地放上几天假。
周绥安一走,原本热闹的周家别墅好像一下子空了下来,变得冷清了不少。
恰逢青州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
周知韵整天窝在家里,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精神一下子委顿了下去,做什么也提不上劲头。
黎曜一直住在一楼的客房里,没有提要回西山别墅的事情。
这几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低落,他好像也沉默了不少。
终于,在大年初八的时候。
青州的天放晴了。
周知韵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勉强打起精神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去找了律师。
她向律师咨询了一下关于房子的问题,想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法律手段保卫周父周母留给他们姐弟的唯一财产。
可是律师却告诉她这种情况房子的所有权已经归对方所有了,怎么处置都是对方的合法权利。
现在她要是想拿回这个房子的所有权,就只能通过买卖的方式从对方手里购买。
周知韵失望极了。
她现在真的无比后悔当初用房子作为抵押,可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傍晚时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客厅里很安静,周知韵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这个空荡荡的别墅。
曾几何时,他们一家人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无数的幸福时光。
这个房子里充满了他们无比珍贵的回忆。
可是,这个家马上也不再属于她了。
周知韵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能够留住这个房子。
找姓何的把房子买回来?
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五千万。
这么短的时间她要去哪里弄五千万?
她正想着。
别墅后花园的方向突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黎曜似乎正站在廊下和家里人打电话。
客厅的后门开着。
少年的声音透过打开的门缝传了进来,隐隐约约落进了她耳中。
“嗯,这件事情我会留意的。”
“好,我会亲自把关的,给妹妹找家庭教师这件事情确实不能马虎。”
周知韵没有在意。
她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
“要让那个小祖宗满意,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我们家的条件开得好,来应聘的人不会少,到时候慢慢挑就行了。”
少年的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从容和笃定。
周知韵抬起头。
目光不受控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相处了这么久,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事情——
黎曜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
他们家到底是什么背景呢?
她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周知韵突然想起了那张挂在西山别墅里的《赫利奥伽巴鲁斯的玫瑰》。
那样价值连城的名画就那样随随便便地挂在了一栋不起眼的山间别墅里。
或许,这样的人家,五千万在他们看来不过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周知韵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一个隐秘的想法突然不受控地从脑子里的某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让她全身的血液几乎沸腾。
或许,现在还真的有办法可以留住这个房子?
她定定地看着后花园的方向,一时间表情变幻不定。
屋外,黎曜挂断电话走了进来。
抬头看见了沙发上的周知韵,他似乎有些惊讶。
“知韵姐姐,你回来啦?”
他笑眯眯地望着她。
周知韵的思绪有点乱,突然对上他的目光,她竟然莫名有些心虚。
她避开了黎曜的眼神,点点头。
“嗯。”
黎曜又问:
“晚上吃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周知韵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几天她一直魂不守舍的,家里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黎曜搞定的。
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花钱雇来的保姆一样。
可是此时此刻周知韵也顾不上考虑太多了,她看着他的脸,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阿曜,你刚才是在给家里打电话吗?”
或许是因为她想努力地扮作随意,声音反而听起来有些别扭。
黎曜倒了两杯水,一杯递到了她跟前,一杯拿在手里。
在她焦急的目光中,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话家常一般,道:
“嗯,过几天我就要回港城了。我妹妹之前是养在内地的,喜欢和内地的老师相处,所以我母亲让我帮她在内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家庭老师。”
周知韵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问:
“你妹妹的家庭老师要求很高吗?”
黎曜耸了耸肩,眉眼含笑,语气带着一点宠溺:
“要求确实不低,不过最主要的就是要有耐心。小丫头脾气大,不太好相处,加上又是二十四小时陪伴,所以还挺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