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江离转头望着许轻心:“你还没给人家送回去呢?”
没等许轻心回话,江离拿着自己的衣物和盆进来浴室。
“趁现在天还没黑,不给人送回去人拿什么换。”
“好好好。”
许轻心将床单收好装在一个手提袋子里,天气微热。她没穿外套,换了一双帆布鞋便提着袋子出门。
到了五栋2号楼,站在闻起言家门前,许轻心仍在迟疑。上周在学校遇到,闻起言装作不认识自己,现在贸然敲门,会不会不礼貌。
“又不是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完床单就走。”
她举起手敲响了闻起言家的门,门打开后房间里的光随之洒在许轻心脸上。闻起言站在屋子里,背驰遮光。
“小屁孩,你怎么来了?”
“哦,闻言哥,给你。”许轻心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已经洗干净了。”
闻起言提着袋子走进屋子,没邀请许轻心进去,许轻心也没打算多逗留。
就在她欲要离开之际,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孩从厨房把头探出来。与闻起言年龄相仿。
“小言,是有客人来了吗?”
许轻心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时候在楼下车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子。
虽然那次没看见正脸,但气质,身形,发色都十分相近。
伸出头的时候,长长的棕色卷发散落在空中。白色长裙到脚踝,仅看身姿,美得似阳春三月独自盛开的花朵。
闻起言见许轻心呆滞的站在门口,转头凝视许轻心。
略微沙哑低沉道:“小屁孩,要进来吗?”
放好手里的袋子后,坐到沙发上抱起那只黑白相间的小猫。
厨房里的女人走到厨房门槛,性感的薄唇微微启动:“小言,你不招呼你朋友坐下,怎么只在那里撸闻耳朵啊。”好温柔,好温柔,屋里的女人说话绵长温婉。
闻起言:“小屁孩,进来呀。”他抬眸,而后冷冷吐出几个字:“站在门口干嘛?”
女人走出厨房,白了闻起言一眼,把许轻心招呼进去。后没和他们坐下,又进厨房忙活,温柔着嗓音:“小言,稍微等一会,我这马上好。”
“小丽,不慌,你慢慢来。”
她叫他小言,而他叫她小丽。多么登对的名字,叫得如此亲昵……
许轻心鼻头一酸,这不就是男主人与女主人的相处模式吗。女主人在厨房忙碌,男主人在客厅悠闲逗猫。
再呆下去就变成自己不礼貌了!许轻心声音逐渐变得低压,站起身:“闻言哥,那就不打扰了。”
啪,门关上了。
女孩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客厅已经没有许轻心身影,问道:“你朋友走了吗?”
闻起言冷冰冰吐出一个嗯。
女孩意味深长,眼里似乎明白什么又问:“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朋友的,看起来比我们小三四岁呢。”
“她是我学生,也是我高中同学的妹妹。”
往日里脸上只会挂着笑容的闻起言,今天晚上好像见到许轻心之后,愁容了几分。
“好嘛,好嘛,我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吧?”女孩拿着勺站在客厅,抬抬眼皮看了一眼厨房:“我炖的汤马上就好。”
闻起言还在逗小猫咪,手里拿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淡淡道:“不慌,你慢慢来。”
几分钟后,女孩把炖好的汤用自带的盒子装好。
提着自己的包与闻起言道别,走大门边时,忍不住回头提醒闻起言:“你别和他说啊!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打开门,转过身:“对了,锅里给你留了一点。”
闻起言浅笑一声,答道:“好,那路上小心。”
女孩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偶尔听见几声猫叫。
离开闻起言家,许轻心走在一楼大厅。感觉整个人轻飘飘,像是灵魂被抽走,只剩下一副空壳,脑袋空空的。
保安大叔叫她也没听见,保安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放声喊道:“小姑娘,小姑娘。”
许轻心抬起模糊的眼睛,看见保安大叔正在向她招手。许轻心走过去,整个人显现出一种无措感。
“大叔,你在叫我吗?”
“怎么了,叫你半天也不应。”李广平记得闻起言说过许轻心是闻起言妹妹,便又开口道:“又来看你哥啦!有你这妹妹真好。”
“我哥?”许轻心似被云雾笼罩着,不明真相问出。
李广平:“对呀,小言和我说的,你是他妹。”
原来在他心里,许轻心一直那个长不大的小妹妹。
许轻心眼里泪花肆意横扫,她想抬头将泪花憋回去。这时候不仅许轻心不争气,眼泪亦是如此。
她抚过眼角直流的泪珠,十指紧紧扣住脸蛋回了李广平一句是。
许轻心此刻只觉呼吸不通畅,曾经向往的,小心翼翼隐藏的月亮就这样照亮别人。
她一直触不到的微弱的光,哪怕连众多星星里最不起眼的一颗星星,都没法靠近他。
许轻心捂着口鼻轻声抽搐,没和李广平道别直接大步走出五栋2号楼。
李广平还没反应过来,跟在许轻心后面走到大门处:“小姑娘是哭了吗?”
灼热的风恣意地拍打许轻心的脸,为的不是风干她脸上的泪痕,而是嘲谑许轻心的卑微。
许轻心走到天桥的楼梯口,蹲坐在地。捂着脸,低头啜泣,嗓子像是被千万颗针叉住。
“我再也不要喜欢他。”
说出这话的时候,许轻心喉咙里面的针像是滑落到心里。把心扎的不留空地,呼出一口带着悲楚的热气。
“再也不要喜欢闻起言了。”声音颤抖,说话时有停顿。
天色渐暗,天桥上的灯亮起。许轻心坐在等下面,只有地上的孤影和车辆的鸣笛声伴着她,她知道镜子没资格哭,可就是忍不住。
桥边有很多小摊,卖烤鸡腿的,炸鱿鱼的、还有卖臭豆腐的,应有尽有。
可此时许轻心像是失去了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