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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和三十岁(1 / 2)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夹杂着她哼的歌,一句有词一句没词的,听了半天他才听出,是李宗瑞的《铿锵玫瑰》。

“她一直给,每一次给,有即兴意味,心碎也无所谓。若一直给,却意冷心灰,那多累……”

他记得歌里还有另一句歌词——“她承认后悔,绝口不提伤悲。”

既然后悔,注定伤悲,不开始,才是对。

他房里的浴室豪华极了,除了基本的淋浴外,还配备一个下沉式浴缸,能宽松容纳两个人。

年依看着那雪白锃亮的浴缸,心猿意马,歌词都记不得了,她快速清洗好自己,关了水,用毛巾蘸干水分,找出浴后乳来仔细涂抹。

“小叔,你还在房间里吗?”她动作停顿一下,问外边的人。

年时川处理了抽一半的烟,踱步回房间,“在。”

“唠十块钱的呗。”

浴室里早就听不见水声,她应该就站在门口处的洗漱台旁涂润肤露,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话,听上去忙忙碌碌,手和嘴巴一刻也没闲着,女孩子对皮肤方面的管理总是十分繁琐,而他始终背对着浴室的门,做着一些无谓的想象。

“晓萍说,我们宿舍有个女孩,准备男朋友同居了。”她说,“你交过的女朋友,她们都是处女吗?”

隔着一扇门,她无法知道他此刻复杂的表情,因而还催促道:“快说啊。“

“应该……不是。”他垂眼看着酒店里雪白的一次性拖鞋说,在旁人看来他深处万花丛中,坐享不浅的艳福,但那仅仅是别人的看法,他的多数女友或名义上存在过的女友,与他仅仅是报着他的名字去记账消费的关系,他自问不是好色之徒,没兴致和她们每一个都要发展到那一步。

“那你不介意吗?”

年时川沉思起来,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觉得应该有一位女性亲属在她身边好好教导她,不过今天话说到这了,她也将要离开家独立生活,理应建立自己正确的价值观,作为家长,他也没必要谈“性“色变。

“我个人,没有处女情结这种东西。”他陈述着自己对这件事所持的态度,“可能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只是感情的调剂,并非一种仪式。”

门内没有回应,他索性继续说:“依依,你可以享受爱情以及爱情带来的一切,但是,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对自己负责,你还很年轻,未来的事,以你现在的年纪,无法完全考虑清楚。”

“那你想试试吗?”年依突然发问。

“什么?”他不明所以。

年依说:“我啊。”

年时川按了按眉骨,感觉刚才那些道理都白讲了。“你给我记着,我们家对女孩子,不赞成婚前行为,年俏那么不服管教,你问问她敢不敢。”

“我和她不一样,她身上流着你们年家的血,何况,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因为没遇着令她有勇气的人?”

“好了依依,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领你出来玩还不算礼物?”

“不算,我要你。”

他听了这话,顿时气得不轻,而她已经推门而出,湿漉漉的头发和眼睛,以及,执拗的身体。

“我敢说你没见过这么好的。”她轻笑一声:“池敏青?她老了。”

他不否认,她很完美,人都喜欢好的东西。

“年依,你玩过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掩饰着无所适从。

她自若的将自己呈现在他面前,并沉醉于这个过程,好像期待已久,“年时川,你要没想好,我也等得起。”

这个性格越来越像他的女孩子,她的干脆也从来不留余地。

年依走到他身后去,轻轻贴住他,声音也轻轻的:“你身边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了,你单独领我出来玩,没带秘书,也没带情人,没有这个意思?”

他脸上带着来自三十岁男人的疲倦,严肃而郑重的回答她:“这是家庭旅行,你还想带谁。”

她语塞,身体僵住,如果这次旅行非要这么定义,那么带别人确实不合适。

只听他又说:“年依,你在我这里,永远不可能是一个女人。”

听了这话,年依踉跄了一下,“那我是什么?孩子?哈哈,你说的过去吗?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她不甘,“就差十岁而已!”

“我们差的不是时间,依依,那是一个辈分,我是你的叔叔。”

“你不是!哪条法律规定了?你哥哥根本没能回来办领养手续!”

年时川猛地转身,指着她的鼻尖,目不斜视的说:“你再敢多说一句!”

他快步走到阳台,她随手拽过一件浴袍,潦草的将自己裹上,也跟了过去。

“年依,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年为你另找一对夫妇做父母,也不愿你跟着我在年家这些年,变成一个……奇怪的孩子。”他重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平静地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夜色正浓,年依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烟丝,温柔的说:“来不及了,我跟在你身边太久了,久到足够爱上你,我不喜欢你那些女朋友,也不喜欢你给我的姓氏,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要被这样折磨。”她苦笑:“我什么都算到了,唯独算错了你是个胆小鬼,不过没关系,下次,下次我再试试,没准等我到四十岁,你五十岁,你就肯接受我了。”

“五十岁?”年时川咬了咬牙,斜眼打量她一眼,念书要是有这毅力……他说不上是逗她还是吓她,嗓音低沉沙哑:“夜晚来到一个男人房间洗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年依有点懵,迟疑地点了点头,倔强的说:“当然。”

他嗤笑一声:“当然个屁。”她才多大点,她以为的知道,和真正的知道,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

两人之间烟雾朦胧,他皱着眉狠狠地又抽了一口,“叼着。”他说着,把剩了半截的烟塞她嘴里。

红河道,年依认得那红褐色的金字烟嘴,只觉得此刻的他轻佻放纵,不像他。

她无法分辨他的意图,嘴里的烟有浓烈的烟草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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