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和苦没有任何意义。
那晚之后,瑟瑞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如论如何也不肯再出来,就连舒徽妜去见她都被拒之门外。
一夜过去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已经嫁人的公主在光辉堡的主人们眼中似乎就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除了王后面无表情地把从玛丽亚肚子里剖出来的死婴派人送回给玛丽亚的丈夫之外,没有任何人再提起有关玛丽亚与那位领主的事情。
也是从那晚开始,舒徽妜经常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察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这种感觉十分强烈的时候,她会从床上惊醒,可屋内什么也没有。
舒徽妜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只当是自己受到惊吓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几天后的半夜,舒徽妜那种被谁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却发现头顶的天花板上一张恐怖的人脸直直挂在她的正上方。
舒徽妜被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连忙把头缩进被子里,伸手到枕头下开始去摸脱下衣服后就藏在那里的匕首。
门外守夜的乔娜提着灯闻声赶来,走到床边关切地询问:“怎么了,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惊魂未定的舒徽妜死死握着那把匕首,听到乔娜的话后才从被子之中探出了头。
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张脸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除了乔娜进来点燃的一盏烛灯之外,与平常的任何时候都没什么不同。
可那张脸......
舒徽妜到如今都能很快回忆起来那张恐怖的人脸,惨白的皮肤上诡异的五官如同融化一般,多肢的手脚更是一节一节地扭曲着,如同一个提线人偶。
但眼前的乔娜并没有丝毫异常的神色,她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舒徽妜冷静下来之后才勉强开口道:“没事,只是做了噩梦,你下去休息吧。”
乔娜再三询问之后便退出了房间,舒徽妜也隐隐开始怀疑,难道这真的只是个噩梦吗?
但那种目睹诡诞之事的感觉太过真切,难道是魇热症?可她分明每天都按时吃了药,再过几天就要完全好了。
难道是那药出了问题?
一桩桩事越想越棘手,魇热症如果治不好的话,迟早会暴露在国王面前,到时候她在索戈利的那段经历就彻底说不清了。
如果是手上的药有问题,那她现在就只能找拜尔德帮忙了,可身边没有信任的人,她和乔娜还有约曼都不算熟悉,该怎么办呢?
思考间,一阵冷风吹进屋内,带起窗边的纱幔轻轻飘动,像是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向屋内招手。
舒徽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随后那种寒意立刻漫上心头。
......她根本没有开过窗!
黎桑格瑞位置偏北,冬天本就寒冷,夜风更是刺骨,她已经很久不曾开过窗了。
汗毛竖立的感觉又来了,舒徽妜急急地将刚刚退出房间的乔娜唤回来,问道:“你和约曼可有谁来开过窗?”
提着灯的乔娜也是吃惊地看向了开着的窗户,三两步走到窗边,先是探头看了看窗外,随后利落地关上了窗户,不解地说:“真奇怪,服侍您上床时我记得是关了窗的,怎么如今又打开了?”
她转头看到惊疑不定的舒徽妜,笑着安慰了她:“没事的殿下,我明日跟王后殿下汇报,她会帮您解决问题的。”
但这很有可能会牵扯出她魇热症的事,舒徽妜不敢让王后知道,急忙阻止道:“不必了,或许是外面风太大吹开了也不一定,这种小事就不必告诉王后了。”
乔娜显然有些意外,但也并不反对,只是应声说知道了,便再次离开了房间。
可舒徽妜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紧紧握着冰凉的匕首,眼睛一直盯着窗户的方向。
她不再是刚踏上西大洲什么都不懂的东方人了,她和昆图斯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危险,如今她也有了应付怪物的经验,虽然她肯定做不到昆图斯那样勇敢果决,但至少她会想办法自保。
昆图斯说过,西大洲只有怪物没有鬼神,就算是妖灵那样的奇异生物都有剑油来应对,如今她手上有药剂有武器,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