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
“我说了,我不做好人。”昆图斯回答。
他仍旧沙哑的声音提醒着舒徽妜刚才在山洞里发生的事,诚然昆图斯的所作所为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但自己是绝对没有资格这样评价他的,毕竟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可以说是恩赐了。
“但我也说过了,我从不认为你是坏人,你只是按你的规矩办事而已,是她破坏了你们之间的买卖约定,我不觉得你做错了,只是......”舒徽妜试着组织一下语言,“只是你的态度太强硬了,她那么可怜,但你甚至都不愿意安慰她一下。”
“总会有人安慰她的,这种多余的事为什么要我做?”昆图斯不理解舒徽妜的脑回路,他和那个农妇非亲非故,自己只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陌生人,有必要花心思去在意她的感受吗?
一路上见过太多冷眼与偏见,舒徽妜知道他这样待人处事的态度其实也怪不得他,只是那孩子着实可怜,因为叔叔的私欲而遭受了无妄之灾,留下孤寡的母亲独自生活。
为什么西大洲是这样的呢,如果西大洲的巨龙也和东方龙一样,是守护一方土地的神兽,他们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无奈的笑意漫上嘴角,舒徽妜现在也只能自嘲,她如今正深陷西大洲的泥潭中,眼前这位屠龙少年是她唯一可以救命的浮木,大衡的安宁日子早就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梦。
“对不起。”她怎么可以对他抱有嗟怨呢。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昆图斯十分不解,他不知道这个对不起从何而来,也很好奇这个奇怪的公主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思维总是这样跳脱。
“我本应是这个世上最不会质疑你的人。”都道世上人无完人,他为了救她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她怎么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对他吹毛求疵呢?
昆图斯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舒徽妜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有些不确定地回答:“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所以你也不用为自己的言行道歉。”
闻言舒徽妜的脸色更难看了,眼中都有了些酸楚。她本来就在自责,昆图斯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她,他的确怪她的多管闲事,甚至不惜直言相告。
他会因此而厌弃自己吗?如果被丢下,自己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舒徽妜不再说话了,虽然昆图斯说得完全没问题,他的确不用在意自己的想法,毕竟她只是个拖油瓶而已,可真正听他当面这样说,心里还是会有些委屈与难过。
她真的不是在责备他,只是在想,如果昆图斯行事不那么漠然,对别人也能表达一些善意,是不是其他人对他的偏见也能少一点。
眼瞧着舒徽妜的嘴角垮了下来,水盈盈的眼睛又开始起雾,实在是委屈得不行,昆图斯更不明白了。
她不是在为自己对他说过的话而苦恼吗,那只要他说不在乎不就行了,她怎么还在不高兴。
见她不愿意回话,昆图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公主的心思很难猜,自己安慰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突然,昆图斯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一亮。
“对了,这个龙蛋你留着吧,我送你了。”虽然本来也不是他的,但被屠龙者拿到手里的东西也没有人可以抢走。
舒徽妜原本还在独自伤心,听到这话后不解地抬头去看昆图斯,少年屠龙者金色的眸子里满是自信与得意,根本没有怪她的意思。但是这个东西不是很危险吗,不是要拿去销毁吗,怎么突然又说要送给她了?
昆图斯看着她终于不再愁眉不展的神色,愈发觉得自己做对了,于是豪爽地对她说:“你放心,龙蛋很难孵化,你拿着它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可是龙蛋诶,真的会有人不喜欢龙蛋吗?有些人这辈子可能连一眼都见不到的龙蛋,被他轻易送给了舒徽妜,她应该很开心才对。虽然说要是真的孵出一条龙来可能会有大麻烦,但有他在,龙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只管拿着玩,出什么事了他都可以兜着。
这边舒徽妜还在百思不得其解,那边昆图斯倒是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这次终于又把公主哄好了,肺部又痒又疼的难受感也减轻了不少。
舒徽妜倒是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抱着怀里的蛋思索着,这是不是表示,他没有讨厌自己?
一时间心里也松快了许多,舒徽妜又将蛋抱紧了一点,说:“谢谢你,我可能用不到它,但是我会帮你保管好的。”
昆图斯只管自己的东西送出手,根本不在乎舒徽妜需不需要,见她应下了,也不再纠结这件事。
天色渐晚,康塔林有驻军,晚上多半会关城门,他们得赶在太阳彻底下山之前找到马匹商人,抓紧买匹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