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过来时,舒徽妜的头疼依然没有得到缓解,太阳穴突突直跳,让她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
她所处的空间光线昏暗,只能透过一扇很高的小窗照进来的光线勉强看清空气中飘散的尘埃。潮湿的霉味和一些鱼腥味熏得舒徽妜止不住地咳嗽,但她的嗓子疼痛难忍,每咳一下便好像有一把刀在上面划开一道口子。
过了好久,等她终于清醒一点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粗麻绳紧紧绑住,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而已经麻木了,根本动弹不得。
是那个侍者,他端来的东西有问题。
舒徽妜想起了她昏迷之前发生的事,自己是吃了那些东西之后才开始出现异样的,而且在她晕过去之前,亲眼看到是那个人打开房门让其他人进来将她带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而昆图斯又远在城郊的庄园,明晚才是月圆之夜,他至少也要等到明晚过后才会回来。
无助的恐慌蔓延开来,舒徽妜才真正开始感到害怕。
是了,这才是她独自在西大洲漂泊的结果,有昆图斯在,她其实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吃穿都有人安排,除了偶尔的惊险之外其实也算过得不错。
可现在没有了昆图斯,她根本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谁都能轻易抓住她,从她身上剜下肉来。
等舒徽妜感觉到脸上的一片冰凉之后,她才发现她又哭了。昆图斯说得没错,她就是只会哭的无用之人,眼下的情况,多少眼泪都再也无法帮她解决问题,她没有能依靠的人。
细微的抽噎在阴暗的空间中异常清晰,舒徽妜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但她根本做不到,手脚都不能动,她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自小遇到困难都有别人代为解决,她只会坐享其成罢了。
正在她自怨自艾时,厚重的铁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舒徽妜惊恐地看向他,却发现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美人,那个该死的屠龙者不在,你就是我的了。”他发出了一声猥琐的怪笑,慢慢凑近了舒徽妜。
舒徽妜这才想起,她第一天来波约酒馆时,与拜尔德一起打牌的人中就有这个人,当时他喝醉了酒,想要靠近她却被昆图斯赶走了。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舒徽妜,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此时的他依然满身酒臭味,但并没有像那天那般烂醉如泥。
“你是哪个地方来的?屠龙者怎么得到你的,在黑市吗?”他不断打量着舒徽妜,这样的条件在黑市里也不是小价钱可以得到的货。
想到自己既得了便宜,又在那个屠龙者那里扳回一城,酒鬼十分得意,放声大笑起来。
“怎么不说话呀美人,哦对,我差点忘了,他们给你喂了哑药,现在还说不了话。”他用力地摩挲着舒徽妜的脸,好像要蹭掉她一层皮似的,“没事,我会等你好了再慢慢和你玩的。”
舒徽妜只觉得十分恶心,但她被这酒鬼死死掐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皱着眉期望他早点离开。
就在酒鬼还要得寸进尺时,有个小弟模样的人跑来禀报说:“老大,马克特莱德家新回来的商船要租用三号仓库,但缇比家提前预定过了,只是一直没来人用它,我们到底安排给谁啊?”
这两家都是康塔林城中的巨贾,两边都不好得罪,而且缇比家虽然预定了,但只给了预约费,他们一天不正式使用仓库,就一天不给租金,这正是酒鬼老大烦恼的事。
如果借此干脆把仓库租给马克特莱德家,至少这笔租金有了着落,只是缇比家那边不好交代。
酒鬼一下没了和女人玩乐的兴致,就算他承包了河岸码头的仓库,也是要仰仗这两家的鼻息的,如何做到两不得罪还真是个大难题。
而且......
他看向一边的舒徽妜,那天他虽然喝了酒,但还依稀记得一些事。那个带她来的屠龙者是马克特莱德家长子的朋友,要是屠龙者的目的是把她送给马克特莱德家的公子,自己这个行为无疑会惹怒他,看来还需要更加隐蔽一点行动,千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思虑再三,酒鬼还是决定先把外面那些鸡零狗碎的事解决了再来享用这位美人。
那个恶心的男人终于离开了,舒徽妜松了一口气,但她仍十分害怕,眼下根本求助无门,她只能靠自己。
从刚刚那两人的谈话中不难听出,自己现在好像正在码头的仓库中,这小房子的样式也的确是仓库的形制。
之前拜尔德带自己出去玩时,他们来过这个码头,如果能想办法松开手脚上绑着的绳子,舒徽妜应该能凭记忆找回去。
忽然,舒徽妜想到了昨晚昆图斯给她的东西,如果能用那把匕首割开绳子,她就能离开了。
逃脱有望的兴奋感使她不由得心跳加快,如果今天她能靠自己脱困,那是不是说明她也没那么能拖后腿了?
她虽然穿着长裙,但在后腰处系了一个小巧的织锦袋子,是她原本就有的东西,平时用来装些零碎物件,如今到了这边也没什么东西可放,昆图斯送她匕首之后她就用来专门装那个了。
此时的她侧躺在地上,隐隐能感觉到腰部有个硬质的东西抵着自己,就是那把匕首。
舒徽妜努力翻身,反绑在身后的手无法弯曲,她咬着牙让自己仰面躺着,努力伸手到大腿处,让被绑的双手从身下换到前面来。
好在她体格娇小,柔韧性也不差,很快就成功了,也亏得那长裙的料子很滑,方便了她的动作。只是被绑着的双手不好使力,在地上蹭到了不少尘土,这件新衣服也弄脏了。
手到了面前就方便多了,舒徽妜很快就摸到了腰间的小锦袋,她拿出匕首开始割绳子,可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十分不好发力,她又没什么经验,割到绳子的同时连手腕也一并割破了。
舒徽妜疼得直掉眼泪,但她不敢慢下来,生怕耽误了时间拖到那个人回来就完蛋了。
终于,在手腕已经血糊糊一片后,绳子也应声落地。舒徽妜又去割腿上的,可门口的谈话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赶紧又将绳子套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