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钥匙!钥匙柄上的花纹与楼下大门的纹路一致,就是这个房子的钥匙!
一瞬间欣喜让所有血液都冲上了舒徽妜的头,她的人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惊喜过,就连之前生辰时大哥送她的雪白小猫都没让给她这样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的感觉。
但激动之余她也很快清醒了,钥匙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楼下肯定听得到,既然扎尔过去是个士兵,这点洞察力肯定还是有的,这个房间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但是贸然下去只会和扎尔打个照面。
舒徽妜边快速思考边捡起钥匙离开了这个房间,楼下的走廊已经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了净房旁的第一个房间里,并且以自己最小心的动作关好了门。
刚关上门没多久,不远处的楼梯方向就传来了上楼的声音,舒徽妜僵立在原处一下也不敢动,但扎尔显然是奔着刚刚那个房间去的,并没有在门口停留。
在等待着他走远的时间里,舒徽妜看向了面前桌子上的那些纸,扎尔来过这里,也点上了烛火,这让她能比之前更加清楚得看清纸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些信件,其中很多是外出的男孩寄回来的信,也有几封这家人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回信。
舒徽妜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以她能看懂的内容来看,这里原本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和一个女儿,那个男孩是这家收养的孤儿,最近被家里人找到,原来他是凯瑟翰一个舒徽妜不认识的城市里大家族的私生子,那个家族原本唯一的儿子意外身亡,如今找不到人继承家业,只能被迫接回这个在外的私生子。
这对夫妻一直在信中告诉那个男孩,不必为家里担心,也不用给家里寄钱,回去了就好好生活,他的家族富有且有名望,他会过得很好的。
而男孩寄来的信里大多是还在路上就写下的内容,说的都是些路上发生的事,舒徽妜看过的信里最近一封应该是已经到家之后男孩说家里人不让他再与这对夫妻联系之类的话,剩下的她就没太看清了。
她也没那么多功夫去细看那些信,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很小了,舒徽妜敢肯定是扎尔进入了房间里,她要走就只能趁现在。
再三给自己鼓气之后,舒徽妜悄悄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最里面那个房间的门开着,扎尔高大的影子被烛光映在了墙上,看起来就像是个在墙里张牙舞爪的怪物。
舒徽妜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好在她身材娇小,就贴着开门的小缝侧身钻了出去,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然后两级楼梯一跨,飞快地跑下了楼。
她有些感谢之前在宫里学的那些规矩,快速走动还不发出声音这种事在宫里训练太久,几乎已经养成习惯了。
随后她两三步就跑到了大门边,就算路过那个开着门的血腥房间也目不斜视,手上的钥匙都被她手心的汗水浸湿了,她借着微弱的灯光颤抖着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了!
可就在这时,楼梯口突然出现了扎尔的身影,他发现了逃走的舒徽妜,大步走到了舒徽妜的身边。
舒徽妜一时大意,没有想到这扇门是朝里开的,她慌张地推了一下门却没推开,就知道自己坏事了,急忙再次拉开门,可扎尔已经伸手按住了才打开过一瞬间的大门。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扎尔按住门的一瞬间,舒徽妜忽然一个矮身灵活地从扎尔抬起的手臂下方钻了过去,再次跑上了二楼。
她打开了那对夫妻房间的门,随后快步溜进隔壁女孩的房间关好房门并且躲进了床底。
腿还没收进床底的时候,隔壁房间就响起了那如噩梦一般的沉重脚步声,舒徽妜紧紧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女孩的床很小,不过藏她还是绰绰有余,加上垂地的床帘更方便遮掩。
她努力捂住因奔跑和紧张而过度呼吸的口鼻,反正就算是自己捂死自己也好过被扎尔抓住。
很快隔壁的扎尔暴躁地将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舒徽妜更是不安起来,这一次他绝对会翻箱倒柜地到处找,她躲在床底已经不再安全了。
但扎尔的下一个目标是男孩的房间,或许是之前舒徽妜在那里闹出过动静,扎尔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或许会再回到那里,舒徽妜也从过去的脚步声听出了扎尔的意图。
舒徽妜深知这可能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和扎尔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力量上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别,或许对于扎尔来说这就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可舒徽妜已经累得快要动不了了,行动全靠求生欲在撑着。
但眼下她只有这一条路走,不管怎么样只有逃跑才有活着的机会,要是心存侥幸躲在这里不跑只会成为瓮中之鳖。
隔壁也开始摔东西了,舒徽妜这一次甚至都顾不得放轻脚步,从床底出来后推开房门就往外冲,她知道扎尔一定注意到了,可扎尔离她太近了,想要完全没动静是不可能的,还不如放手一搏。
舒徽妜下楼时差点摔倒,幸好伸手扶了一下栏杆,可西式衣裙长长的袖子不小心挂在了栏杆突出的扶手上,就算舒徽妜第一时间就将袖子拉了出来,却还是被身后的扎尔追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舒徽妜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在墙上狠狠撞了一下,随后就要把她拉到那间屠宰场一般的房间里去,舒徽妜被撞得头晕耳鸣,但手上的东西却被她握得更紧。
一番天旋地转之下,舒徽妜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但她还是抬起手,往头发被抓住的方向狠狠扎了下去。
空了,却又没有完全空。
长发被割掉了小半,没有收住力道的刀刃虽然没有捅进扎尔的手臂,却顺着舒徽妜手上的力气插进了扎尔的小腿。
扎尔疼得哑着嗓子低吼一声,一脚将舒徽妜踹开了。
舒徽妜被这一脚蹬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可她一刻也没有停留,向后的余力还没结束就用尽毕生的勇气快速起身,朝着门的方向冲去。
可扎尔反应也不慢,仍是抓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她只觉得骨头都要碎了,可死到临头舒徽妜只剩下了一腔孤勇,她反身就对着扎尔还插在腿上的钢刀踢了一脚,扎尔更是疼得厉害,被激怒的他松开舒徽妜拔出了腿上的刀。
过去他从不让自己剥下来的皮有除了第一刀之外的其他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