儡修几乎绝迹,各大宗门对傀儡修的相关记载都少得可怜,即便有人有心修行,也无处提升学习。
零琅之所以能分辨,是因为在她所在的世界,傀儡修并不少见,她甚至去蹭过课,会基础的傀儡术。
顾长歌尸身竟是傀儡木人,这一事实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场的人心中都有共同疑问:
什么人会修行傀儡术?顾长歌又去了哪里,还活着吗?幕后之人为何要利用顾长歌来陷害谷零琅?
……
这桩原本简单明了的案件,在一个个未知的问题中,变得扑簌迷离。
沈霁神色几变,不死心地盯着零琅,目光怨恨:“一定是你!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尸体是假的?说!你把长歌藏哪儿去了?”
长剑入鞘,零琅绕到木人面前,剑鞘点着木人喉咙上的洞,道:“人若是穿喉而死,血液必然四处飞溅,凶手处理得再干净,也不会没有一丝痕迹,我猜测这尸体有问题好像也没毛病吧……”
零琅顿了顿,直直地看向沈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师兄,人会撒谎,尸体也会,你咬着我不放,是心中早已将我定罪,还是知道些别的东西呢?”
沈霁表情一窒,不自然地别开视线:“等真相水落石出,我若是错怪了你,自会道歉,没查明真相之前,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若是冤枉了我,就只是道歉?”
零琅掩唇轻笑,笑意不达眼底, “今日若不是我发现尸身是假,最大的受害者是谁,不需要我多说吧?”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一时间,周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平日里谷零琅不占理都无人敢当面质疑半句,更别说今日她还占理。
大家心里都清楚,若不是她识破了傀儡术,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今日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幕后之人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沈霁面色不虞:“那你要如何?”
“简单。”零琅踱步到他身前,指了指脚下,“到时候你就从这里,三步一拜,五步一叩,到无虚峰向我负荆请罪,如何?”
沈霁面色由红转白,又从白到青,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谷、零、琅……”
“嗯,在呢。”少女唇角微微上扬,柔声应道,“师兄可要抓紧调查真相,零琅静候佳音。”
见沈霁气得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零琅心情大好,脸颊梨涡乍现。
百里符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记忆中他从未见过谷零琅露出如此纯粹的笑容。总觉得,今日的她似乎和往日不同……
人群就零琅对沈霁的要求又展开了讨论,没有人察觉,一个瘦小的身影悄然离去。
零琅回了无虚峰吃茶赏景好不惬意,过了许久才想起百里符,她之前好像是让他去练习功课……问题是,他哪儿来的功课?
百里符六岁入门,被原主一眼看中,收入无虚峰。
按理说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做师徒还是有些勉强,可谁让上清宗宗主是个宠徒狂魔……
百里符就此跌入了地狱,日日除了无尽的折磨,就是做不完的杂活。
原主作为宗主最宠爱的亲传弟子,更是下一任宗主预选人,她不教百里符术法,无人敢越过她去。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他从入门便是练气期,一晃八年,他还是练气中期。
如此修炼速度,连外门弟子都不如,被排挤打压都是常事……
想到这里,零琅立马出门去寻百里符。
此时,百里符正将自己关在寝舍中,研究新的毒药……当然,如果被废弃储物室也能算寝舍的话。
“百里符!出来!”
一颗带着灵力的石子儿穿过窗户,砸出不小的动静。
门外的声音嚣张而刻薄:“你个小杂碎!让你把宗规抄完送过来,你送狗肚子里去了?”
百里符动作一顿,迅速将工具藏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拉开门。
来人皆着白衣蓝纱,是上清宗外门弟子的着装,听见响动,都将目光投向他,眼神里透着一丝轻蔑和厌恶。
十年后仙魔两界人人皆知,魔王百里符睚眦必报,得罪过他的人有个全尸是最好的下场。
记仇如他,只需一眼便想起了为首之人的身份——外门大弟子谢童,此人热爱拉帮结派,仗势欺人,时常犯错被罚抄宗规,都让他代抄。
宗门以实力划分内外门,内门弟子可以拜入各大长老门下,修炼速度非外门弟子可比。
当然,百里符除外。
别的内门弟子受了欺负还有师尊撑腰,谷零琅可不会管他。
“问你呢小杂碎,给老子抄的宗规呢?聋了?”谢童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抬脚就要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