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本来还在为那日花朝突然不辞而别忐忑,花朝打着乘船出游的名义来借船,让他以为是带自己出去玩,惊喜不已,主动提出要带上最好的古琴,在乘船游玩时演奏。
花朝想了想,这李念是个文化人,自然喜欢这些曲水流觞,墨染的琴技可是京中一绝,有他的琴声作伴,自然是最好的,她还顺便点了数十位歌姬舞姬同行,命人将五彩斑斓绚烂夺目的装饰通通挂上。
就这样,这艘花里胡哨的巨大花船下水时,京城中的百姓都以为皇上南巡了。
沈兰清约了李念准时赴会,李念看着这财大气粗的花船,嘴角有些许抽搐,“这就是兰清所说的高雅之地?”
“大俗至极便是高雅,俗便是雅。”,沈兰清背过手来,抬头望天,一副意味深沉的派头。
李念刚走上花船,便有十数位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扑拥而来,胸前的浑圆若隐若现,掀开纱帐,脂粉扑鼻,瓷瓶画卷,琳琅满目,饶是百年世家的嫡子,也被这豪气深深地震撼到了。
向里望去,一位衣着轻薄的男子正在抚琴,他的容貌极为妍丽,眉眼间有着令人倾倒的魅惑,举手投足皆是妩媚风情。
在他旁边坐着的便是花朝公主,她今日的衣裳艳丽比之琼林宴那日犹甚,满头珠翠耀眼夺目,一袭白底血梅裙,血色的梅花鲜艳欲滴、含苞待放。
沈兰清之前特意嘱咐了花朝,李念喜欢穿着素雅的女子,果然花朝公主对“素雅”二字有特别的理解。
看到花朝,李念的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
墨渊本以为今日是二人世界,却不想有两个长相俊美的公子突然闯进来,而且其中一位衣着华贵非常。
既然是达官贵人,动辄呵斥便不礼貌了,他刚想起身询问,却不想花朝开开心心地起身迎了上去。
“沈兰清、李念,你们来了?”
沈兰清,这三个字让墨渊如坠冰窖。
李念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规矩地同沈兰清一同行礼问安。
花朝直接免了礼,请他们坐下,一早准备的宴席摆了上来,命墨渊弹几首曲子助兴。
墨渊此刻内心纠结不已,面上却毫不显露,乖觉地坐下继续抚琴,高山流水之音倾泻而出。
纵然面前摆满了山珍海味,李念瞧着花朝如狼似虎的眼神,这顿饭属实是食不下咽。
沈兰清却吃得开心的很,甚至想打包一些带回去。
吃完饭,花朝还准备了放烟花这种俗到了极致的娱乐项目。
李念看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亦如此刻他的心情精彩纷呈。
花朝挤开了“没眼色”的沈兰清,站到了李念身边,李念退避三舍再无路可退。
“李念,你相信缘分吗?”,花朝一鼓作气,开始背诵她一早打好的腹稿。
不相信,不敢相信,李念腹诽道。
“当年你进御书房学习,我便极为开心,格外关照你,我想这世界上除了两位兄长,又多了个疼爱我的大哥哥。”
“殿下,你是指把我写好的文章撕成碎片,把虫子放到我桌椅上吗?”,李念面无表情地道。
“额,那是我觉得你学习太刻苦了,需要放松一下。”,花朝尴尬地解释道。
“但不管怎样,从那时起我便喜欢上你了,希望能和你成亲。”
说着花朝突然伸出手,认真地道:“你搭下我的脉搏。”
“殿下,微臣不懂医术。”
“没让你给我看病,你就搭一下。”,花朝不耐地催促道。
李念犹豫地抬起手,在距离花朝手腕还有分毫距离时停住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心跳加快了?”,花朝问道。
李念摇了摇头,压根没碰上,一点脉搏都摸不到。
花朝却不管不顾地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这是心动的感觉。”
沈兰清自从登上这艘船开始,从未停下来的笑容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