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的齐王府里,沈青芸与白殇年拜过堂,被各家勋贵子弟和夫人们围着,连连道喜。
“白世子真是好福气,娶了这样水灵的美娇娘。”
“我瞧这白少奶奶的容貌啊,定也是顶好的。”
“掀开盖头瞧一瞧,可不就知道美不美了?哈哈哈哈哈。”不知是哪位京城纨绔起了这调侃的头,引的周围的人咯咯直笑。
“哎呦,可不能这么说,新娘子的盖头啊,进了洞房才能掀,你懂什么!”
沈青芸听后,把头低得更低了,双手不停搅着嫁衣的裙摆,做娇羞状。
白殇年见她害羞,嘴角勾起一抹笑,忙道。
“可别打趣阿枝了,来人,扶少奶奶回房。”
“是。”
几个丫鬟围上来,搀着沈青芸往洞房走。
沈青芸走后,众人打趣调侃的心也就弱了下来,渐渐散去四周。
白殇年转身,眯眼望向身后不远处的红衣少年。
那少年生的貌美,皮肤白皙,一双狐狸眼是少有的浅瞳,满头墨发无风自动,缠在腰上,此刻懒洋洋地靠在一棵槐树旁,自斟自饮,更显风流。
“二弟今日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莫不是见大哥我娶了美人,心中嫉妒?”
白殇年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与挑衅,像是故意要激怒对方。
白离璟抬眸,扫了一眼面前来者不善的白殇年,又睨了眼远去的沈青芸,嗤笑出声。
白离璟没被激怒,倒是白殇年被他这声笑给激怒了。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望着白离璟,语气不善:
“你笑什么?”
“笑有人被耍了还沾沾自喜。”
白离璟勾唇,抬头凝视白殇年的眼。
白殇年没听懂。
他不解地望向树下之人,揣测着开口:
“二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真以为自己娶的是丞相府二小姐?”
言尽于此,点到为止。
白离璟起身,抓起地上酒壶,自顾自得离去了。
白殇年心头一凉,只觉有哪里不对,他思忖着白离璟的话,猛得一下反应过来。
这沈岚枝打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且对他一副娇羞又倾慕的样子。
可是沈岚枝见过了他是怎么□□女子的,之前还死活闹着不愿嫁给他,这会又怎么可能对他这般模样?
唯一说的通的,就是这人根本不是沈岚枝。
白殇年身形一顿,顿时怒从心起,他冷了面色,向众人告了声罪,离开了宴席,向着洞房而去。
府里的下人们见白殇年如此着急,不禁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只当他是为了那春宵一刻呢。
“砰——”得一声,房门被人一把撞开。
洞房内香气四溢,是今早点的上好熏香,这会儿闻上去却是有些刺鼻。
白殇年挥袖,扑灭了屋内熏香,随即大步走至喜床前,一把扯下了沈青芸脸上的盖头。
红色绸缎下的人美艳娇媚,一双眼似是含了水,算得上是人间尤物了。此刻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当真是我见犹怜。
可是这人却不是沈岚枝。
他曾在宫宴上见过沈岚枝,虽与眼前之人有几分像,却肯定不是这个女人。
白殇年顿时大怒,撕开了温润的伪装,一把掐住沈青芸的脖子。
“说…你是什么人?”
沈青芸的脸上闪过一刹惊慌,随后又变得无比平静,她望向白殇年,羞涩一笑。
“妾身是世子爷你的妻子啊,世子爷不记得了吗?”
白殇年眉心一跳,指尖收紧,按得沈青芸脉搏突突直跳。
“你,到底是谁。”
“妾身是沈岚枝啊,世子爷…怎么能不记得我呢…世子爷怎么能…啊!”
沈青芸被掐得喘不上气,下一秒,她便被人甩飞了。
沈青芸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直咳,她想爬起来,回到白殇年身边。
却听白殇年冲门外喊到: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关好了!”
几名护卫冲进屋内,将地上的沈青芸连拖带拽的带了下去。
“世子爷!是妾身啊!妾身真的是沈岚枝啊!世子爷!”
沈青芸还在挣扎。
白殇年被她吵得头疼。
“把她给我毒哑了。”
“可是世子,不审吗?”
护卫们抬头,不确定地望向白殇年。
“蠢货!把她给我毒哑,听见了吗?”白殇年气恼。
这女人分明就是中术了,审也审不出什么,至于这背后之人是谁,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丞相府搞的鬼。
…
另一边的丞相府。
艳阳高照,沈岚枝一袭白衣,在丞相府内穿梭着,她走的小心谨慎,到是没人发现她还在府中。
沈岚枝清楚,用不了多久,白殇年就会发现不对劲,等他来丞相府问罪可就麻烦了。
在这之前,她得先把这口黑锅甩给沈青芸。
来到沈青芸院中,便见里面寂静无声,丫鬟大多不在院中,都在外面忙着打扫结亲留下的鞭炮碎屑等物。
沈岚枝又一次畅通无阻地入了沈青芸的房间,这次都不用翻窗了,直接从门里进。
她走到沈青芸的衣柜前,将柜门打开,一手按在自己的脉搏上,打算以灵改脉,让自己变得虚弱一些。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沈岚枝瞳孔一缩,猛地转身,手下意识地摸上腰间,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没有剑的。
她抬头,望向来人。
大开的窗子上,慵懒坐着一人,那人一袭红衣,手捏长剑,嘴角擎笑,彼时阳光正好,破碎的打落在少年人裸露的脖颈和他的剑上,泛起寒光点点,美得窒息。
原来畅通无阻进了沈青芸院中的,不止她一人。
沈岚枝紧盯着来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