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说了句。
那人狞笑了一声,“哪轮得到你喜不喜欢的。”
江饶再度皱眉,然而,下一刻,那人却极其不懂分寸地将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一股在记忆里面多次次重复想起的恶心感觉瞬间在江饶脑海中汇聚、重叠,又与此刻拼接在一起。
这段时间无数次控制不住的呕吐,无数次厌恶,无数次莫名的落泪。
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原来……”江饶眸色愈发深沉,垂眸冷笑,声音阴森而又愤恨,“是你啊。”
而此刻,另一只熟悉的手也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江饶不知道此刻余稚斜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此处,她依然低垂着头,声音冷漠而平淡,“余稚斜,你放开他。”
余稚斜缓慢地眨眼。
她很少叫他全名。
两秒后,他顺从地放开。
那人见不知怎么来了个陌生男子,竟敢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当即一怒,“你算老几——”
“砰——”
他嚣张的话卡了半截在喉咙里面,还未说出口,只觉得一阵让他无法反应的快速,眼前的事物陡然旋转模糊,再一睁眼,他竟然已经被人踩着胸口,倒在了地下。
江饶弯下腰来,只手握住他的咽喉,皮笑肉不笑道,“我烦了好几天,没想到答案自动找上门来了。”
“你、你、你……”那人喉咙被钳制住,呼吸不顺畅,心里想说的话憋成一团,却只能涨红脸当结巴。
原女主江饶遵循着“练习的武术不能拿来打架斗殴”这条铁律,即使当时恶心到极点,也只分了力气逃离,并未对这人动手,而现在的江饶没有这么高的道德束缚,也不管这些。
“人渣!”江饶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小腹处,剧烈的疼痛自身体中间传来,他忍不住将身体弯成一团,似只被烫熟的虾米。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然而可笑的身为男人的自傲以及天生对女性的瞧不起还让他有勇气放出狠话来,“你……我要把那天……那天的事情……都说出去……让你没脸……”
“我有没有脸,是我自己决定的。”江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行将他的头拧过来,让他残破扭曲的脸对准自己,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你又算老几?可以帮我决定。”
“而且,明明是你做的错事,怎么反而成为你威胁我的把柄了?”
每踢一分,江饶的身体就轻松一分,某种最近一直缠绕着她的烦闷逐渐飘散至空中,最终归于平静的虚无。
见他隐约有神志不清醒的状态,江饶这才止住拳脚,然而她依然没选择这么轻易放过他。
江饶只手提着他后脑勺处的衣服领子,将他往小巷深处的垃圾堆里拖。
他的双腿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深浅不一的痕迹,那双军绿色的破胶鞋已然自他的脚后跟脱落,露出破了个洞的灰黄袜子。
江饶毫不犹豫地将他丢弃在垃圾堆中间,她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忍住心中的不适,开了口,“下次你要是再敢出现我面前,少说给你断条胳膊。”
料理完这一切,她才有空去看向一直站在旁边并未说话的余稚斜。
先前还英勇撂狠话的江饶此刻却肉眼可见地怂了起来,“呃,你……怎么来了?”
余稚斜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手里拿了张纸巾,缓缓走了过来。
他垂眸仔细揩去江饶额角因为剧烈运动而溢出的点点细汗,又将她略微混乱的长发理顺,这才开口,“你不开心,我也在找原因,刚好找到这里,就见到你了。”
江饶东张西望了半秒,这才悻悻开口,她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你知道,我那个……练武术的,力气要大一些……”
“很厉害。”余稚斜认真赞叹道,“唯一需要改进的是下次让我来动手。”
江饶:“……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暴力来着。”
余稚斜纳闷,“怎么会,如果我是你,他是不是还活着都得打个问号。”
江饶无奈扶额,“我们俩能聊到一起是有原因的。”
“是吗。”余稚斜勾了勾唇角,“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什么?”
“相亲啊。”江饶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余稚斜脸色虽然挂着笑容,然而眼底却不见任何笑意,他的声音异常轻柔,“嗯?你说什么?”
“相亲?和谁相亲?”
“你除开我,还有第二个选择的相亲对象?”
“呃……”江饶唯唯诺诺道,“有……有的吧……不过,你的竞争对手……在刚才已经被我打来躺地上了。”
“哦。”余稚斜淡然说了句,随即大步一跨,走到江饶身后。
江饶纳闷地转过头来,却见余稚斜笑眯眯地走到那人躺着的垃圾堆旁边,与那还有力气半眯着眼睛的人渣对视,随即——
只听狭窄的巷子深处爆发一声轰鸣。
一时间四周电线杆上停留歇息的鸟类齐往天空逃窜,翅膀煽动的声音长久徘徊着。
余稚斜这才缓慢走了出来,他优雅从容地站在小巷的十字路口处,半边黄灿灿的夕阳印在他前身,而后半却是死寂般的昏暗。
“好了,现在我的竞争对手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