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赵阳雪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江饶才转身回去收拾书包。
她怕自己错过,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
十二点半,还是没有回复。
怎么了呢?
江饶皱着眉头想了想,不会是生病了吧?
余稚斜似乎是有胃病来着。
她犹豫着,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她还在等待,却听到原本流畅的铃声骤止,紧接着自动回复弹了出来。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江饶一愣。
没道理。
如果真的无法接通,那么在一开始就会响起提醒,而不是现在。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脑海中冒出一个在现在的她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答案。
余稚斜挂了她的电话。
为什么?
江饶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皱眉思索了几秒,依然想不出个合理的答案来,最终还是疲惫地提起书包,步履沉重地往武术馆门口走去,心情差到了极点。
然而,刚走到第二食堂,她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某个角落。
过于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底发颤。
她呆愣地看着那个背影。
还有背影旁边的女生。
极度相似的身高,略微消瘦的背影,随性又质朴的格子衬衫,深蓝的牛仔裤以及一双墨黑低帮帆布鞋。
以及白皙的后颈那片微翘起来的尾发。
那个名字不受控制般呼之欲出,“余……”
却又被她犹豫着停住。
不会的。
如果是余稚斜的话,旁边不会出现个女生。
而且他这身衣服也好久没穿了,应该是看错了。
江饶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挪开视线。
那余稚斜到底在哪里。
她内心焦虑地仿佛同时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咬,江饶握着手机,纠结再三,最终还是转过头来,看向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手指颤抖着,在手机上再度拨打了余稚斜的电话号码。
下一瞬,她瞳孔微缩,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方——
那人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从衣兜里面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点了两下。
江饶听到自己这边原本还在正常响动的手机铃声突然停止——
那道自动回复再度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她按了挂断键。
那人只是侧了半个身体,与她隔了有一段距离,江饶不太看得清他的脸,却已经肯定,那就是余稚斜。
是那个一早上不回消息,不接电话,让她担心又焦虑,此刻又莫名其妙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余稚斜。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原本低头看着手机的视线往江饶这边一偏。
江饶连忙转过身去,与他错开视线。
奇怪的明明是余稚斜,怎么现在她倒是像个亏心人般躲躲藏藏。
江饶难受地吸了吸鼻子。
万一只是巧合呢?
她内心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毕竟刚才隔那么远,也没有看到正脸,或许是我瞎担心呢?
她的指尖在微信对话框内动了动,还是壮着胆子,给余稚斜发了消息。
“刚刚我看到你了,你是在二食堂外面吗?”
消息再度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江饶想让他快点回复,又怕他真的回复。
她抱着手机坐在教学楼前的长椅上,疲倦地靠着身后的树干,抬头看那些深棕的树枝。
强劲、硬朗、充满生命力。
树下的她空着没胃口的肚子,还在等待一份她预计并不好的回复。
等待越久,她心越沉。
终于,在她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在她微微出汗的掌心震动。
江饶心脏一缩,连忙点开。
却见余稚斜对她早上发的一堆消息视而不见,只是草率回复了一个字。
“嗯。”
再无下文。
她长久地盯着那个字,似乎要将这个“嗯”拆解成无数层意思才甘心。
他没有说早上好,也没有问她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他们两个好像瞬间成了纯粹的陌生人。
没有过多的疑问,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她勉强拿着手机,心里却一阵阵发凉。
江饶嘴角下压,露出个荒唐的笑来,“为什么?”
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
“只有一个‘嗯’吗?我在这边我很……”我很担心你。
她话打了一半,又再度删除。
最终只剩下一句最苍白无力的,“为什么。”
余稚斜没有回复。
再打过去,那边已经显示关机。
现在连拿出手机按下拒接按钮都不愿意了吗?
江饶牵强地扯了扯唇角。
她目光空洞地看向地面,头微低垂着,再度陷入了精神迷茫。
先前余稚斜告诉她,凡事只要找到原因,就可以顺藤摸瓜慢慢解决。
然而现在告诉她这个道理的人,却不肯告诉她问题原因在哪里。
沉默和拒绝沟通是最痛苦的绝望。
江饶眉眼疲倦,长叹一口气,这才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她动了动略微僵硬的四肢,再看了眼息屏的手机。
她目光微凝,将内心的不快乐堪堪压制住。
无论如何,在这里自己乱想内耗是得不到任何疏解的,冤有头债有主,总该问清楚。
……
然而,纵使江饶已经下定决心,她还是拖延到了第二天才真正行动。
余稚斜不回复,或者说只会敷衍回复消息,打电话也会被他挂断,目前能找到余稚斜的方式无非两种,第一种是查他的课表,在他上课前在教室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