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下眼,似是想通所发生的一切,潸然泪下。
雨雾不知何时散开,太阳高高地挂在天边,仿佛在窥探注视着世间的真情实意。
望仙谷,云雾缭绕。
靳欢一袭素衣,踏风雨而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仙居阁。她闪身甩开守兵,挥开阁楼里的众道门锁,在其间肆意妄行,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钟被敲响,有人擅闯的信号传遍望仙谷。
众人赶至仙居阁时,徒留一片狼藉。
靳欢踩着冥锋剑,跃窗离去,一路行进死生之渊。她挥刀折断树枝,鸟雀被惊得展翅飞走。
死生之渊鬼怨煞气减弱,远不及初次踏足的浓重,沼泽深处的迷雾也散了不少,阳光照耀,隐约可见几道光束斜入林间,落下几点光斑。
靳欢不假思索,直奔封魂阵旧址。
许是当初离开后,无人再踏入。这里没有任何变化,树木断裂,剑痕遍布,满目狼藉。
她面无表情,静静地站在封魂阵阵眼——赤霄弯刀落下的地方,压住内心的彷徨不安,踏出第一步,在这泥泞不堪的湿地寻找蛛丝马迹。
天色渐渐暗下来,靳欢终于在一棵柳树树皮上发现鬼界符文,指尖颤颤巍巍地拂过字迹,心里有几分松懈,她拿出弯刀在树皮上刻字。
两种字迹一模一样,印证所想。
她跪坐在其间,深深弯下腰,整个人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劫后余生。
“是我就好,是我就好,是我就好……”靳欢头抵在树皮上,一遍遍道,“真好,不是其他鬼会设封魂阵…… ”
她设的封魂阵,不会威胁到父帝。
大悲大喜过后,靳欢失力地倚着柳树休憩,身体乏累,但头脑清醒。她摸着刀柄玉石,总算抓住最后的指挥,察觉出不对劲。
她从未来过人界,此处为何会有她的字迹?
靳欢“腾”地站起来,专注地打量符文,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她何时写的。
脑袋又开始刺痛,她不再多想。
所幸此行目的只为查清是否有人威胁父帝,其他的不足挂齿,也无需记在心头。
乌云飘向远方,靳欢站在树尖上,目送它们远去,旋即召出冥锋剑,前往万鬼窟。
虽然不能轻易插手,但看一看无妨。
死生之渊与万鬼窟的距离不是有点远,飘在空中足足一夜,于太阳升起时才抵达。
冥锋剑载着她低空飘行,离山谷愈近,游荡的亡魂愈多。
深入腹里,她躲开风沙,却在回头的一瞬间,骤然瞪大双眼,嘴唇微张。
狭长的峡谷里,无数健全的鬼魂拥挤不堪,鬼头抵着鬼头,鬼脚踩着鬼脚,至于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家伙早已不成形,黏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场面吓得鬼界少主像没经历过大世面似的,愣在原地。
靳欢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怎么死得这么多?”
鬼魂都在强占落脚之地,没空回应鬼界少主的疑惑。见状,冥锋剑自觉升高,从群鬼头上掠过。
抵达仙族营地,靳欢径直走向颜溪的战帐。周遭人来人往,脏兮兮的脸上皆是庄严肃穆之色。
营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靳欢站在门外,眼珠一转,掀开帐门走了进去,“瞧你们的脸色,局势不容乐观啊!”
楚逢君闻声抬眸,见是靳欢,眉头一皱,道:“万鬼窟危险,你赶紧离开。”
“天道不犯病,没有雷劈,我怎不可能出事。”靳欢挑眉,懒洋洋道,“你们方才吵什么呢?”嘴上漫不经心地问着,视线却在楚逢君和卫渡身上转悠。
楚逢君道:“战策。”
靳欢装作听懂,在楚逢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卫渡。
卫渡抱着雪狐站在颜溪身旁,他伤势未愈,脸色惨白,一看就像是命不久矣似的。
“卫渡过来,我给你疗伤。”
话落,卫渡抬眸看向靳欢,泪光在眼底闪烁,双臂僵住,雪狐趁机跳了下来。
靳欢蹲下身抓起雪狐,撸了几下,抬头望向颜溪,“卫渡,我带走。你们静一静,继续商量战策,争执解决不了问题。”
说罢,她抱着雪狐朝门外走,不忘回头示意卫渡跟上。余光中瞥见楚逢君皱眉,举手摇响银铃。
清脆的铃声让楚逢君突然平静下来,他压住心底的烦躁,抬头目送靳欢走出营帐。
“我知道这里是你最厌恶的地方,但此战必须由你上阵,方能鼓舞将士们的斗志。”颜溪翻开卷宗,不紧不慢道,“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遍。”
“你不允许,我也不允许。”
颜溪的语气利落干净,叫人不敢反驳。
营帐外,靳欢带着卫渡躲在一处清静之地,二话不说就抓起卫渡的手腕,给他疗伤。
温凉的灵力在体内流动,卫渡突然觉得难过,被魔族重伤时,剜去被魔气沾上的血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的。可如今,他望着眼前人,竟觉得这伤受得不错。
他好久没有与师尊有这么近的距离了。
“师尊,我好疼。”
闻言,靳欢抬眸望向卫渡,他闭着眼,气息越发平稳,嘴唇嗫嚅,似在梦呓。
正午时分,靳涛从镇上赶回仙梨村,一路跑到村尾,一把抓住背着翻土叉,准备去侍弄田地的吴越镜。
吴越镜被这力道吓到,身形不稳,踉跄了几步,道:“靳涛哥,怎么慌里慌张的?”
靳涛道:“红布匹被镇子西边卖豆腐的那家人看中。布铺掌柜托我问你还要不要,若是真打算买下,可以给点订金,凑足银两就交货。这是掌柜最后的让步。”
一口气说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吴越镜一听,转头跑进屋里拿出床底的铜板,拉着靳涛就往村口赶。
走出村子几里路,他忽然想起来少主临走之前交代他不准离开村子。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纠结起去不去。
“靳涛哥,你回村去找越湖……”
靳欢打断道:“我们俩去就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