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吃过午饭之后,直接一觉睡到了三点。
“醒了?”
魏清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李秀秀坐在床边醒神,“还继续睡吗?”
李秀秀一脸呆滞地起床,默不作声地越过魏清到厨房里,从盘子里挑了几块剩下的脆皮五花肉塞到了嘴里,“好饿啊,你的秋千搭起来了吗?”
小景荇一头热汗地跑过来抱住了李秀秀的小腿,“麻麻!球球好玩!小白也想!”
李秀秀说:“小白不可以,容易摔下来,它的爪爪没法抓绳子。”
小景荇抿着小嘴思索了片刻,随后说:“抱着!”
李秀秀在水龙头上洗干净了手,然后俯身去抱女儿。
小景荇却一反常态地推开了李秀秀的手,她指了指小白说:“抱小白!球球!”
“得,我自作多情了。”李秀秀有些伤心地说,“走吧,抱着小白荡秋千。”
李秀秀牵着小景荇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儿子在卧室哭了起来,她有些无奈地说:“怎么又哭了啊,魏清你去看一眼吧。”
“好。”
李秀秀走到院子里,把小景荇抱到了秋千上,叮嘱她抓好绳子,然后将一脸跃跃欲试的小白放到了她的腿上,然后抓着她的小手来回地晃动秋千。
小景荇害怕地伸直了小腿,生怕小白会从她的腿上掉下去。
李秀秀陪着小景荇玩了一会,听到儿子还在哭不免担心了起来,“景荇,你听,弟弟还在哭呢。”
小景荇见秋千停了下来,就伸手把小白放在了地上,探着小脑袋去看卧室的窗户。
李秀秀弯腰挠了挠女儿的小脸,“你想去看看弟弟吗?不看的话,我们就继续玩秋千。”
小景荇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伸手要李秀秀抱。
李秀秀抱着女儿走到了窗户边下,偏头看着女儿说:“景荇,问问爸爸,弟弟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哭啊?”
小景荇说不了那么长的话,只是出声喊了魏清一声。
“叭叭!”
魏清看了一眼女儿,伸手给儿子揉着肚子,“弟弟胀气,揉揉肚子就好了。”
李秀秀偏头看着女儿,“弟弟肚子疼呢,景荇中午吃了那么多西瓜,肚子疼不疼?”
小景荇摇了摇头。
“今天玩太久了,妈妈给景荇洗澡吧?”
小景荇低头看了一眼小白,伸手指了指小白后朝着李秀秀笑了起来,“小白。”
“小白太小了,还不能洗澡。”
李秀秀说完便抱着女儿回了屋,她在澡盆里放了温水,给女儿脱了衣服后便将她放了进去。
李秀秀将肥皂打出泡沫,然后放在了小景荇的手上,“泡泡,吹一吹。”
小景荇闻声奋力一吹,泡沫全飞到了李秀秀的衣服上,然后她便拍着小手笑了起来。
“还要!”
李秀秀继续打了泡沫,直到小景荇玩累了才将她抱出澡盆擦干净。
“向南还胀气吗?”
李秀秀把小景荇放在床上,拿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见她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便将她按倒在枕头上,轻拍着她入睡。
小白早就在小景荇洗澡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狗窝里,此刻正四脚朝天地睡着。
“已经好了,排出来了。”
李秀秀长舒了一口气,在床上找了个空位躺了下来,然后她翻了个身去看魏清,伸手将他的助听器拉了下来。
魏清一把抓住了李秀秀的手,试图将助听器重新戴回去,“我听不见。”
“让你的耳朵休息会吧,我暂时不跟你说话了。”
魏清摇了摇头,将助听器戴了回去,“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李秀秀闻声挪动着身体躺到了魏清的大腿上。
魏清伸了伸手,试探地搭到了李秀秀的肩膀上,“再睡会吧。”
“好,我睡一会,你把助听器摘下来,也让你的耳朵休息一会。”
李秀秀终究没忍心真的睡着,她在魏清腿上躺了一会便睁开了眼睛,借着魏清没戴助听器说起了自己的心里话。
“魏清,你看我们因为你的不坦诚错过了多少事情,我想理解你,但是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你想要去报复你执意要报复你亲爹亲妈的想法。”李秀秀叹了口气,“我们一直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啊,现在你都上大二了,攒攒钱说不定能在首都买个小房子,离你上学也近。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来广州啊,能一直待在山岗村就好了,到时候把孩子扔给爹娘带,我们也跟着哥哥嫂子出去务工。”
魏清低头看了一眼李秀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李秀秀的头发又剪短了,她剪掉了之前为了追求潮流而烫得卷发,短短的一点只到肩膀。
“秀秀,你知道向南的意思吗?”
李秀秀被吓了一跳,她迅速爬了起来看着魏清,“你怎么还戴着助听器呢?”
魏清笑着说:“不戴的话怎么能听到你跟我讲这么多啊。”
李秀秀撇了撇嘴,“那你说说向南这个名字的意思吧。”
魏清看着李秀秀的双眼,“我记得你给我读过《诗经·击鼓》,我还记得里面的一句话‘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李秀秀顿时明白了魏清的意思,《击鼓》是一首战争诗,里面多表达思乡之情,魏清或许从踏入山岗村的第一步开始,他心底的某一处便停滞了,只为了找寻家乡而活。
魏清在成长的过程中充满了怨恨,他在不断地怨恨着山岗村的一切的同时,又在心里美化着他原来的那个家,他隐忍负重,接受魏二婶子为他安排的一切,只为了有一天能够离开山岗村,回到他原来的家里去。
但是十多年来不断美化的家,怎么能是真正的家,魏清真正的家甚至比山岗村还要不堪,所以他失望了,也迷茫了,报复的欲/望猝然而起,与之相对的是愈发浓烈的思乡之情和迷茫之意。
李秀秀清了清嗓子,“魏清,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李秀秀开口问道:“你讨厌我吗?从第一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