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四周,现下正值上工的时候,不少的人停驻在四周看热闹,陈荷秀也体会了一把骑虎难下的感觉,但是她也知道现下绝对不能跑,否则她的名声就洗不清了。
“你说什么呢?别红口白齿的污蔑人,我惦记谁家丈夫了?”
李梅花冷笑了一声,“魏会计啊,整个山岗村谁不知道你喜欢魏会计啊。魏会计没结婚的时候,你那个热切啊,当我们眼瞎啊。”
魏清看了一眼在田埂上争论不休的两人,然后绕了个弯去另一头找李秀秀。
“秀秀,你忘记带水壶。”
李秀秀不言不语地挥舞着锄头,觉得魏清挡了她的路便伸手推了一把。
魏清不依不挠地说:“秀秀,水壶。”
“你不会放地头上吗?我不认识自己的水壶吗?”李秀秀瞪了一眼魏清,“你来添什么乱啊,我心烦着呢,不想看见你。”
魏清蹙眉,继续解释道:“我想跟你说的是那件事情不用担心,我还有其他的法子,肯定比赵晓娜给的还要好。”
李秀秀闻声,她停下手中的锄头,直起腰来看着魏清,“你根本就不懂,赵晓娜给我的,是因为我帮了她,那是我自己赚来的。我凭什么,我为什么要你的东西啊,非亲非故,无恩无惠的,你的东西我拿着不顺心,我不想要。”
魏清神情不解地问道:“中午那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不照做,我娘那关根本不好过。”
“不好过就不过,你娘要你休妻,还正随我的愿,出门哪里不能住?”李秀秀怒道,“魏清,你觉得我是在乎那点名声的人吗?”
魏清正准备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听到地头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是之前吵嘴的陈荷秀和李梅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起来,惹得村子里的姑娘跟女知青们也掐了起来。
李秀秀见状慌忙扔了锄头,上前劝架。场面一度混乱,李秀秀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也不知道谁割猪草的镰刀扔在了外面,总之她摔倒的时候手掌刚好按在了镰刀刃上。
李秀秀倒吸了一口凉气,上午她还在跟魏清说摔跤的事情呢,下午这事就实现了。
何云惊呼了一声,“秀秀,你的手流血了。”
两拨人也不再互相撕扯,纷纷离得李秀秀两丈远,生怕是自己推了人,再被人记恨上。
李梅花高呼道:“魏清,秀秀流血了。”
李秀秀活动了一番手指,忍着疼痛说:“没事,肌腱没断,应该只是破了皮。”
魏清急忙赶了过来,他摸出李秀秀口袋里的手帕,先是扫了一眼上面的血迹,随后才卷了卷给她绑在了手上,“帮我给秀秀请个假,我要带她去医务室。”说完,他便将李秀秀抱了起来放在自行车后座上,随后载着她往医务室的方向驶去。
李梅花虽然不知道被谁在脸上抓了一道,但是看着魏清那么关心李秀秀,心里简直自豪极了,她扬了扬自己的发辫对陈荷秀说:“陈荷秀,看到了吗?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呀,没戏!别再整日惦记着秀秀家的男人了,人家啊,根本对你不上心,来这边都没看过你一眼,真是热脸贴冷屁股,不知羞。”说完,她便走到了自己分配到了那处田里,准备继续松土。
“这怎么弄的啊,这么大的血口子,不得去镇上的医院缝针啊,别再我这里待着了,快找车去镇上的大医院吧。”说完,黄师傅便拎了外套急匆匆带着魏清和李秀秀去村头找王脚夫。
魏清托着李秀秀受伤的手,看着鲜红的血液将青花帕子染湿,然后再沾湿他的手,忍不住问道:“秀秀,疼吗?”
李秀秀别过头不去看魏清,“不疼。”
实际上李秀秀要疼死了,但是她奶奶曾经说过,如果委屈没有合适的倾诉对象就憋在心里,因为说出来不仅没人共情还会被奚落,那样会更难过的,人长大了就应该学着自己消化情绪。
王脚夫听到二人的对话,回头说:“豁这么大一个口子,怎么可能不疼啊。娃儿,忍一忍,咱们马上到镇上医院了。”
一行人到医院后,李秀秀推开魏清的搀扶,独自进了诊疗室,手心里缝了十五针,硬生生地没喊一句疼。
医生提议道:“小姑娘,你这凝血功能不行啊,我给你开个单子你检查一下吧。”
李秀秀看着自己缝完针后肿成发面馒头的手,幽幽地叹了口气,“医生,不用查了,我觉得我大概是白血病。我去年年底的时候想不开吃了点老鼠药,虽然只是拉了一次肚子,但是近几个月例假也不来,还整日里流鼻血咳血。”
医生震惊地看着李秀秀,“耗子药?当时没来医院吗,只是拉肚子?白血病更不可能?你可不能自己吓自己,你还这么年轻呢。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检查一下,省得你胡思乱想。”
“行吧。”说完,李秀秀拿着单子出了门,她目不转睛地路过诊疗室门口的魏清,然后去了二楼的化验室。
三个小时后,李秀秀拿着化验结果重新坐到了医生的面前。
医生看着手里的化验单笑了起来,“年纪轻轻,别整日里想着死啊死啊的。天气干燥本来就容易上火,你大概呼吸道内壁毛细血管天生薄弱,这样很容易流鼻血,用力咳嗽也会带血。你身体太虚了,回去好好补一补,就是凝血差点,红白细胞数值很正常。行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回家去吧,外面那小伙子都等了你一下午了。”
李秀秀看着医生推过来的化验结果单,上面的数值确实很正常,她居然还觉得自己有病,看来真的是病得不清。
魏清见李秀秀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李秀秀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身体太虚了。”
魏清兴奋地将李秀秀抱了起来,“流鼻血的事情,医生怎么说?”
“天气太干了。”李秀秀蹙着眉说,“你放我下来,我还没原谅你呢。”
“你只要身体健康,快快乐乐,怎么样都行。”魏清将李秀秀放了下来,“饿了吧,我让王叔先回去了,今晚我们去住招待所。”
李秀秀摇了摇头,“我不去,省得花你的钱,明天你娘又得找我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