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吧。”
李秀秀托起魏清的脑袋,让他直视着自己,“我喜欢女孩,名字我来取好吗?”
魏清语气无奈地说:“秀秀,你再问下去,我会觉得你是在邀请我,毕竟我们都不算真正的夫妻。”
李秀秀眨了眨眼,接着一股脑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展开堆放在一旁的被褥,“睡觉了,睡觉了,快起来,我要铺床。”说完,她便推魏清下床,手脚麻利地将被褥铺好。
临睡前,李秀秀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小清哥,你觉得生个女孩怎么样?”
魏清闻声,闭着眼钻进了李秀秀的怀中,“秀秀,生男生女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李秀秀面有愁容地摸了摸魏清的头发,突然便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方才她心里装着事情,没有注意到魏清的神情,现下总觉得怪怪的。
李秀秀灵光乍现,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小清哥,你不会晚上喝的那杯酒醉了吧,结婚当天我看你也喝了不少啊,你怎么回事啊?酒量这么差。”
魏清瓮声瓮气地说:“结婚那天喝的是水。”
李秀秀闻声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接着她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推了推魏清说:“别咬我,喝醉了少说话,多睡觉。”
“睡。”
片刻后,魏清睁开了眼,他伸手掀开李秀秀的被子,抓着她的脚踝将她拖了起来。
李秀秀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哎,你做什么?不是说要睡觉吗?你吓死我了。”
魏清伸手卷上李秀秀的秋裤,然后摸了摸她的膝盖,“你磕到膝盖了,我看看怎么样了。”
李秀秀觉得整个下半身都悬空了起来,她的膝盖被魏清托在手中,是起也不是躺也不是,“你这个混小子,放开我,黑灯瞎火的怎么能看得见啊。”
魏清伸手摸了摸李秀秀的膝盖,然后低头吻了吻,“抱歉,我白天的时候不该闹你,害你摔了。”
李秀秀说:“好好说话,能不能先把我的腿放下来?我没怨你。”
魏清将李秀秀的秋裤放了下来,然后重新给她盖上了被子,“秀秀,睡吧。”
第二日一早果真像魏清说的那般倒春寒了,昨晚下了一场冻雨,生产队一大早就喊人去地里帮忙盖麦苗,这寒潮来势汹汹,前几日在地里忙得几乎要穿短袖,今天便恨不得将棉袄再拿出来裹上。
李秀秀带着斗笠回来时,身上被雨淋湿了一大半,她站在门洞里正抱怨着天气呢,就看到魏二婶子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从厨房里出来,她本以为是端给四喜的,却见魏二婶子脚下一转直奔她而来。
李秀秀被吓得后退了半步,“娘,您这是干嘛啊?”
魏二婶子殷切道:“秀秀,听话啊,把这药喝了,对身体好。”
李秀秀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到眼前,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于是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太热了,我拿屋里喝去,拿屋里喝去。”说完,她便接过药碗,用斗笠遮着雨水往房间里走。
“你今天没去供销社?”李秀秀刚推开门便看到魏清在桌前温书,“烫死我了,身体没病非要喝什么药啊。”
魏清说:“下雨,供销社不忙便先回来了。”
李秀秀跑到房间的后窗户处看了一眼,打开后正好有条排水渠,她端着药碗手腕一倾,所有的药汁都流进了排水渠中,随后她便将药碗往桌上一放,砸吧了砸吧嘴说:“这药好苦啊。”
接着,李秀秀沾沾自喜地低声说:“我可真聪明。”
魏清从口袋里摸了块糖出来,随后扔给李秀秀,“吃糖。”
李秀秀扑过去搂住魏清的脖颈,“小清哥,你可真好,这道题不会解吗?”说完,她便接过魏清手中的铅笔,用了三种解法写在了一旁的草稿纸上。
魏清看着李秀秀所写的第三种解法,不解地问道:“这种是用的什么?”
“杨辉三角,二项式系数在三角形中的一种几何排列。”李秀秀自豪地说,“你看我懂的多吧。”
魏清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李秀秀笑嘻嘻地说:“现在你也懂了,所以我们懂得一样多啦。”
魏清问道:“秀秀,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李秀秀忍不住吐槽道:“文学啦,不过你可要学个工科,出来好找工作。”
“嗯。”
“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得给你娘看看空碗,证明我喝完了,否则她又得嘟囔我。”说完,李秀秀便拿着空碗走了出去,跟魏二婶子说了一声,便将碗刷干净后放进了厨房。
四喜走得十分的突然,立夏后的一天,李秀秀在地里干完了农活后家里便布置起了灵堂。
李秀秀这段时间是看着四喜消沉下去的,原本一个十分漂亮的人,最后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也一把一把地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烧着一把火,火焰越来越小,直至熄灭,四喜也就走了,熬到油尽灯枯。
魏清出来准备在门上贴白纸,看到李秀秀说:“四喜嫂子走了,你去屋里换身素一点的衣裳吧。”
李秀秀放下肩上的锄头,虽然是能够预料到的事情,但是当这件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依旧觉得十分的突然,她有些难过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粉花小衫。
魏清伸手摸了摸李秀秀的发顶,“没事,别哭啊,起码她不用再遭罪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李秀秀伸手接过魏清手中的浆糊碗,“要粘哪里,我帮你刷浆糊吧。”
魏清说:“先等等,我把门上的对联和过门钱撕下来。”
“行,我跟你一起。”
魏清看了一眼李秀秀,伸手推着她进门,“四喜嫂子的寿衣还没穿呢,你去帮着穿上吧,跟给活人穿衣服是不一样的,千万不能把人扶起来,记住了。”
李秀秀点了点头,随后便拎着锄头进了门,等她处理好四喜的一切时,她终于明白魏清不让她在外面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