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刚走一个月,魏二婶子便张罗着给魏河续弦,村里和邻村的媒人听到魏河要续弦的消息,险些将魏家的门槛踏破。
李秀秀无论是去上工,还是干活回来,都能在北屋里看到不同的媒人,也不知道魏二婶子要再给魏河找个怎样的媳妇。
生产队的李春生队长觉得李秀秀最近勤快了不少,虽然说女人每天都那么四到六的工分,但是李秀秀每天做完分配的工作后,总会到山上去砍一箩筐的猪草回来,或者是挑粪肥到菜地里施肥。
“秀秀啊,你这也太勤快了,马上就成为生产队的劳模了啊。”
李秀秀捶了捶压痛的肩膀,坐在生产队的屋檐下避雨,“李队长啊,别光夸赞我啊,给我涨工分呗,您今天给我涨到七分,我以后天天这么干,你看怎么样?”
李春生痛快地应了下来,“成,多劳多得嘛,你这种行为啊,值得表扬。”
李秀秀低头算了片刻,她之前记得是一天五分,一工分是零点二六元,如果一个月全勤,她除了要把每日五分的钱给魏二婶子,剩下十五块六就能偷偷攒起来。
“李队长,涨工分这事你可不能跟我婆母说。”
李春生正看着手中的记事本,听到李秀秀这么说,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这事好事啊,给对你提出表扬的,这样你婆母脸上也有光。”
“我这工分都要交到我婆母那里,但是我现在把涨的留在自己手里,以后万一有个急用就不用知会她了嘛。”李秀秀笑着说,“而且这样我也方便啊,还不允许我以后给孩子买个小玩意了嘛。”
李春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你那个婆母啊,成,这事我不跟她讲,你放心吧。”
李秀秀见雨势小了些,便准备往后走,她拿了斗笠说:“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李春生问道:“行,你不等着魏清了?”
李秀秀指了指对面的供销社,“对面门都关了,他早就回去了。我也走了,明儿见。”说完,她便戴了斗笠往回走。
入夏之后的天,就像是小孩的脸,一天变三变,上午的时候还是个大晴天,晌午一过,阴沉沉的雨云便从北边赶了上来,倏地一下子布满了整个天空,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好在李秀秀下午没打算上山,这雨一直下到了晚上,气温也一下子降了下来,穿件碎花短衫都觉得有些冷。
李秀秀一路上都避着水湾,但是裤子上依旧溅上了不少的泥点。突然,她觉得手臂一热,直接被人拉进了一旁的柴火堆里。
李秀秀痛呼了一声,便被人捂住了嘴,背后硬邦邦的树枝膈得她后背生疼,手臂也被划出了几道血印子。
冯志强一把将李秀秀头上的斗笠掀飞,恶狠狠地说:“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李秀秀惊恐地看着上方的冯志强,出声抗议着。
“你害我到这种地步,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吗?”冯志强捂着李秀秀的嘴,另一只手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就因为这件事,我不能回城里去了,我得一辈子留在这儿!”
冯志强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塞进了李秀秀的嘴里,单手扼住她的双腕,举到了上方。
李秀秀呜咽出声,手上用不上力,就用腿脚奋力扑腾,可是比起冯志强来,她的力气是在是太小了,绝望先于恐惧袭击了她。
冯志强掐住李秀秀的脖颈,低声威胁道:“老实点,你能少受点罪!除非你死,否则我就一直纠缠你,怎么着也得让你给我生个孩子啊,我得留个后。”说完,他便单手去解裤腰带。
“谁在哪?”
冯志强看了一眼胡同口的人,随即放开了李秀秀,临走前还不忘对她说:“今天算你走远,只要你敢落单,我下次必定办了你。”
李秀秀扯出嘴里的手帕,低声哭了起来,她无助地抓着身上破损的衣服。
胡同口的人打着伞靠近,随后将身上的外套脱给了李秀秀,“你是哪家的?还能回去吗?”
李秀秀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挡住脸,将那人的外套穿在了身上,稳了稳情绪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是谁啊,我改天把衣服还给你。”
“沈丰顺,你如果不方便,把衣服放在大队办公室就行。”
李秀秀点了点头,一直低着头说:“今天谢谢你了,你先走吧,我这就走了。”
“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李秀秀颤颤巍巍地起身准备往胡同外走,“不用了,谢谢你的衣服。”说完,她便拎着斗笠走了出去。
沈丰顺转身也准备回家,却从柴火堆里找到了一枚别致的红果卡子。
李秀秀回家时全身上下几乎都淋湿了,她趁着院子里没人迅速回到了房间里,进门后直接将斗笠和身上的外套扔在了一旁,身上的衫子已经被扯得没法看了,她擦了擦抑制不住流出来的眼泪,准备换件衣服穿。
“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
李秀秀听到门口响动,慌忙把衣服套在了身上,她捋了捋脸上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一样,“因为外面下雨嘛,所以回来得晚了点。”
魏清见状将房门关了上来,顺手将盆架上的毛巾拿下来给李秀秀擦头发,“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李秀秀闻声瘪了瘪嘴,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当初就应该听魏清的话,不该让自己以身涉险,赵晓娜的忙确实是帮上了,却把她自己搭进去了,计划中的瓮中捉鳖,那也是计划里的事情,突发的这种事情她根本招架不住。
李秀秀伸手解开褂子上的盘扣,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说:“冯志强,他回来了。今天下雨,街上人少,我回来的路上被他抓住了,幸亏沈丰顺救了我。”
魏清疼惜地看着李秀秀皮肤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指痕,伸手把剩下的扣子全都解了开来,轻声说:“受伤了吗?”
李秀秀摇了摇头,伸手擦了一把鼻涕。
“都流血了,不觉得疼吗?”魏清看着李秀秀腰间的划伤,“怪我,我应该等着你的,你一定吓坏了吧。”
魏清说完便伸手抱住了李秀秀,轻声安慰着她。
“魏清,秀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