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孩,马上就回来了。”说完,李秀秀便小心翼翼地起身,迈过车厢里歪七扭八的腿往厕所走去。
火车到站之前,两人到卫生间换了稍微单薄的衣裳,这趟火车从农业大省北上至省会,然后再南下到广州。这个季节的广州晌午已经到了二十多度,低温也在十度往上,气候十分的暖和,甚至多少有些炎热。
李秀秀在站台上活动了一番,长时间的坐着险些让她不会走路,得靠着魏清撑适应一番才能正常行走。
李秀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广州的天气真不错啊。”
虞钱直至将手中的香烟抽完才折回二人身边,“走吧,先去员工宿舍安顿下来。”
李秀秀应了一声,随后转到了魏清的另一侧,小声嘀咕道:“这么大的烟味?”
虞钱闻声四下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然后从包里取出一瓶香水喷了喷,“这样就不会有烟味了。”
李秀秀眉心一拢,顿时跑到垃圾桶旁边干呕了起来,魏清拎着行李急忙追了过去,他伸手拍了拍李秀秀的脊背。
“感觉怎么样?”
李秀秀怎么也没想到,孕晚期了闻到香水味居然还会想吐,她朝着魏清摆了摆手,现在的难受程度不亚于晕车,真的好需要一个橘子来缓解一下啊。
虞钱凑了过来,惊讶地说道:“不是吧,你身体这么虚,一点香水味都闻不了,这是个法国来的香水呢。”
魏清四下看了看,站台上就有个卖橘子的小推车,“秀秀,还能坚持住吗?”
李秀秀点了点头,她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咬牙说道:“问题不大。”
“好,你在这里等会。”说完,魏清便朝着那个盛满黄澄澄橘子的小推车走了过去。
李秀秀见虞钱靠近,顿时又泛了一股恶心上来,她慌忙抬手示意虞钱离远一点,她实在是不想再吐了,太难受了。
“你身体这么虚吗?”虞钱故作苦恼地说,“你身体如果这么差劲的话,那个工作还有薪资的问题我大概就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李秀秀闻声擦了擦嘴,一踢旁边的垃圾桶说:“你要是能把你手里的香水给我扔垃圾桶里,我能开车载着你在广州市转一圈。”
魏清买完橘子走回来时,李秀秀正在踢垃圾桶,他快走几步将人拦了下来,从挎包里摸了个橘子递给她,“吃个橘子压一压,吃完我们先去民生办把证明办了,然后再找地方住下。”说完,他便揽着李秀秀往车站外走。
虞钱有些不甘心地追了上去,“等等,你们要放弃永安制衣厂的工作了吗?我们可是提供住宿的。”
魏清停下脚步,扭头去看虞钱,“虞先生,尊重是相互的,既然你是这样的人,我觉得这永安制衣厂去不去的也没什么必要了。如果你觉得你天生性格就是如此,那你庆幸自己周围都是脾气友好的人吧,否则你会被打进医院的。”说完,他便带着李秀秀往出站口走去。
李秀秀剥了个橘子瓣放进了嘴里,回头朝着虞钱做了个鬼脸,像虞钱这种不知道社会险恶的公子哥,就应该尝尝社会的毒打,只有这样才知道怎样尊重人,还算免费给他上了一课呢。
“等等,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虞钱追了上去,“秀秀,你是叫秀秀吧,广州不好找房子的,尤其是你们这种外地来的,容易被人宰,还是住员工宿舍的好。”
李秀秀扭头狐疑地看着虞钱,“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不会又在想着怎么奚落我们吧。”
“不了,绝对不了。”虞钱笑着说,“你也看到现下的大环境了,以后上面撤资后,我们制衣厂的情况会很劣势,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啊。”
李秀秀笑着问道:“我怎样的人才啊?”
虞钱支吾了片刻,他对李秀秀了解并不深,刚刚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谁知道李秀秀如此的直白,让他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李秀秀笑了几声,“说啊,虞先生,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为贵司创造怎样的价值和利益呢?”
魏清看了虞钱一眼,“秀秀,不要难为他了,我们走吧。”
虞钱大喊道:“工资我可以给你开到三十,剩下的五块从我账上划。”
李秀秀震惊地看着虞钱,这个年代月工资三十,简直想也不敢想,虞钱这个创新主任都够呛能到三十块的工资,她立刻上前握住了虞钱的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多指教!”
魏清无奈地看着李秀秀,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松开陌生男人的手,“秀秀......”
“小清哥,什么都不用说了。”李秀秀双眸放光地说,“我这人的脊梁骨就是用钱塑起来的,钱多我的脊梁骨就挺得直,钱少我就得向钱磕头!”
虞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正好,我不缺的就是钱。”
“壮士,麻烦前头带路!”
李秀秀摸了摸肚子,如果不是怀着景荇,她估计能一蹦三尺高,潮流前线!她李秀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