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可以全了你深明大义,不计前嫌的好名声,又能让你同时坐拥娇妻美妾,还能让你稳固太子爷旧党势力,一举三得的好法子,你又何必这样掩饰?”若琛的话,带了些讽刺,也带了些询问。
沉吟半晌,韫儒才开口,脸上的温润一扫而过,挂上刻薄的冷笑:“不错,何晚樱她不过就是个女人,本少爷我也就是一时兴起,玩弄一下罢了!”
若琛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他那别扭的性子尽收眼底:如若这女人毫不相干,你为何还要耗尽苦心地去玩弄她?
“难不成,你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儿?如若你真的顾念旧情,又希冀一个好名声,大可以向皇上秉明当年那些事。想来皇上现在看中你,而他又是个性情中人,又岂会怪罪于你?”若琛询问着,一次又一次试探眼前这个人的心。他这个兄台的性子,倒是愈发难以捉摸了。
谢韫儒只在一旁饮茶轻叹一口气之后,才淡然开口:“你不知道,对于晚樱,我早就放弃了,也没有爱意了。”
“哦?那你还纳她?”
韫儒沉吟片刻,脸上的笑容逐渐苦涩:“你还记得当年我中举放榜那次吗?家父已是病入膏肓,就连我考上举人这样的喜事对他的病情而言也是无力回天。我爹死了,我家世代为言官,没有世袭罔替的军功,那时候我谢家一无所有,当时路过临安城,听到叶家在当地经商,现在已然是富商之家了。那时候我还专程去打听了叶家大小姐,然后专程去灵隐寺和她偶遇……”
若琛低头不语,那次他还找自己和魏翔宇借了钱,买两件齐整点的衣服。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年少时,曾对晚樱发过誓,要和她一生一代一双人,只可惜后来何家退亲。而后又遇着锦瑟,为了前途,我娶了她,当时我对晚樱已无念想,此生不会再娶她,再也不会了。”谢韫儒说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惆怅,“可如今我又食言了,让晚樱来当平妻,一下子又对不起锦瑟了。”
云若琛觉着,现在的谢韫儒,心思缜密,八面玲珑,可他就是不够光明磊落。现在想来,他一介文臣,不会真刀真枪地上去厮杀,他现在这样的性格,和他这二十一年的机遇有着密切关系。
谢韫儒沉默了会,并未说出他和六皇子之间的事情,让若琛都以为,他不过是想借着纳妾的事情对何家再狠狠报复一番罢了。
“所以,你让她嫁进来,就是想报复她?”若琛半信半疑。
“可不就是嘛?”韫儒冷冷地点了点头,眼眸黑沉沉的,“就这么个女人,她曾经这般无视我,将我谢韫儒那十八年的自尊心踩在脚底践踏干净,我既不是君子,自然要狠狠报复一番。”
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若琛想着,心中另一番光景。
罢了,遵照六皇子的指示,也无不可,他就是冷眼要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尚书千金匍匐在地上求他爱她。
到那时候,他只要云淡风轻地看个笑话罢了!
何况,晚樱这人,他有大用处。
“所以,我现在才冷着她。”谢韫儒想起昨日锦瑟眼中的泪水,忽然苦涩一笑,饮下了那碗碧玉茶汤,“小姨子在你那儿暂且先住着吧。”
这个“她”,如此隐晦,如此私密,不仔细听,是听不出那就是锦瑟的。
“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把小姨子送回临安城后,帮我把这事瞒着。”
谢韫儒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若琛弟弟,眼神诚恳真切。
“我岂有白白帮你的道理?此次来拜见谢兄,只是想请你出出主意。你也帮我个忙,我就帮你瞒着这事。”
“好说,好说!”
“顾姑娘来找我了!为了宋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