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他所言,不必想也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
花似真轻咳了声,道:
「慕凌他没有恶意,只因他恰好也有事要问前辈,我才让他先在旁边等我们谈完正事。」
「是这样吗?」
「嗯。」慕凌低应一声。
见状,杜菘青却是不知怎地陷入了沉默,少顷才道:
「有事便问吧。」
「……」
「如若无事,那么我可要走了。」杜菘青冷声道,说完当即背过身作势就要离去。
「……」
看慕凌迟迟不开口,花似真忍不住道:「慕凌你要不问,我帮你问得了。」
然而,他却是猛地拉住了她的衣袖,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只见慕凌似乎无声地说了几个字,花似真眉头一皱,刚要再出声,对方又拉了她一下,见此,她也只好同样用口形问道:
「你干嘛呢?」
只不过慕凌并未回应他的话,而是看向杜菘青道:
「是我们二人唐突了,晚辈并未有任何事要询问,还请前辈留步,该离开的是我们才对。」
「告辞。」语毕,他还当真就这么拉着花似真朝对方行了个礼,旋即忙不迭地走了。
而杜菘青倒也并未出声阻拦,只是就这么站在原地,待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才又转身面向那悬崖边。
少顷,又一脚步声自他身后传来,杜菘青却是头也不回,仅听那人道:
「这下我可算明白为何你会说他是变数了。」
面具女子边说边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
「既能触阴鬼符而毫发无伤,又能视若虚崖戾气为无物,这孩子可真是不简单。」
「……」
「话又说回来,你方才不是真打算把阴鬼符丢到那谷底吧?你莫不是忘了这下面的东西──」
「我当然没忘。」杜菘青淡声打断。 「不过是吓吓他罢了,况且要真丢了,也不见得兴得起什么风浪。」
「……那可不一定。」
女子意有所指地道,双目直直望向这深不见底的漆黑一片。
秋夜,风声呼啸,带着些微凉和萧瑟,无端替那崖边之人的背影添上几分孤寂。
在那里,有人早已身入无间,而此地,亦有人身处无间边缘,那些沦入深渊者,无一不盼望一丝救赎,可最终又有多少人真的盼到了那一线晨光?
「走吧。」
「嗯。」
女子低应了声,离开前又不自禁地了望那若虚碑一眼,喃喃道:
「生若怨百离千,毋宁虚此情缘。」
俄顷,又闻风中那语调似冰,如坠深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惟余一身悔恨,心沉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