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瞒着你爸他们,否则我们两个,谁都出不了国。只要你出国了,你爸就不会不管你。
国外条件好,你在外边好好读书,每个月提醒你哥给妈寄点钱回来就行。”
这事,不可能有转机了,能撇去利息,保住剩下的十来万,已经是万幸。
母女分别,只能寄希望于,将来梁才雪毕业赚钱后,再申请她移民出国。
泪水最是无用了,梁才雪的眼眶甚是滚热,却再落不下一滴泪来。
她妥协道:“明天我就联系出入境检疫局体检。”
风吹进客厅,脸上冰凉一片,却原是已泪流满面。
……
暑期的移民高峰期已过,三日后,正好是梁才雪开学的那天,福安市出入境检疫局通知她体检。
这是十八年来梁才雪第一回体检。
除了耳鼻喉等全身检查外,还需测试结核菌素,拍X片,抽血检验,以及补打疫苗。
在全身检查这里,出了点小问题。
一人一诊室,单独检查。
女医生吩咐她脱光了衣物,确定了她身上没有纹身、明显疤痕、以及影响身体机能的畸形发育后,让其穿回了衣服,随后开始检查其五官。
在检查耳朵时,女医生打着手电,多照着观察了会,随后问道:“两只耳朵的耳膜都有小穿孔,近期损伤的?影响听力吗?”
梁才雪点头:“前几天摔了一跤,有点影响,不过不严重。”
女医生安抚的笑了笑,显然不相信这说辞,但并不打算揭穿她,打开遮蔽的帘子后,指挥着她往后退:
“站在门口,对,就那个位置,现在我们来测试下听力。不要紧张哈,小穿孔一般问题不大,后期机体会自愈的,只是走个流程,你照着仪器的提示做相应的动作即可。”
仪器发出不同分贝的“弯腰”、“后转”、“举起左手”等简单的指令,梁才雪一一照做。
最后女医生在“通过”一栏打了勾。
福平省唯此一家出入境检疫局,因此虽然错开了移民高峰,当天体检的人依旧众多。完成全部体检,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王芝凤全程陪同,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了。母女俩简单洗漱了下,倒头就睡。
梁才雪是被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憋醒的。
梦里她跌进了蔚蓝色的汪洋大海中,在巨浪的拍打中快速上下沉浮着,甜甜的海水呛入肺管子中,尽管她努力地张大了嘴巴,都汲取不到一丝空气。
梁才雪睁开眼的前一秒,瞬间反应过来,为何海水会是甜的?
五感聚拢回归,她只感觉身上很是沉重,唇舌麻木,唇瓣被人吮吸着,耳边清晰回响着口水交融的声音,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睁开眼的一瞬间,脑海中凭五感描摹出的画面与现场逐渐重合。
南元放开了她,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感知到他炙热的怒意。
“去楼顶……别吵醒我妈……”
梁才雪大口吸取着新鲜空气,在说出这话后,整个人腾空而起,南元轻松地抱着她上了楼顶。
白天下过一场雨,夜里降温了,两人隔着安全距离对站着。
晚风一吹,身上残留的热气散尽,梁才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雨后的天空尤为澄净,星光都比往日亮了几分。
南元:“小妞,记得你曾经邀请我来你家楼顶的事么?”
那是闰二月的清明节,南元在山上帮她击退了野猪后,她自以为是又天真烂漫的邀请——
“你以后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来我家,我……”
“小妞,你觉得自己是福尔摩斯还是救世主?”
……
梁才雪:“可是那时候你拒绝了我,所以并不作数,你这属于‘私闯民宅’,第二次。”
南元纠正道:“可能有十次了,我跟你一样,心情不好就喜欢窝你家顶楼待着。你跟伯母常年不在家,这里不失为一个独处的好去处。”
“第一回见面时,我因此撞见了你差点被人堵住的场面,觉得好玩,就故意逗逗你。”
梁才雪:“……”第一回是,是小时候的惊鸿一瞥。
可惜的是,平凡又弱小的自己,在这之前,从未在他记忆中留下一席之地。
也许早就暗示了两人的不合适。
梁才雪:“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下楼睡觉了。”
南元:“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
南元对这声敷衍至极的祝福不置一词,问道:“体检通过了吗?”
梁才雪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前去出入境检疫局这事,虽然瞒着所有人,但南元似乎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探听到她的行踪。
她在他的面前,从内到外,都是个透明人,相反,她却从未看透过他。
梁才雪:“结果三天后才会出,抽血前,我特意喝了一杯奶茶进去,血糖应该是正常的。现场出具结果的身体检查,全部通过。如果有不合格的地方,一定是跟你性.爱后得了性.病。”
南元轻笑道:“这么讨厌我?”
梁才雪:“好好对待周玫,决定要跟她结婚后,还试图占有另一个女人的行径,让你的死缠烂打显得既下作又无耻。‘幼稚’从来都不是你的冠名词,你明明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那我们以成年人的角度谈谈。”南元挑了挑眉,说道,“我帮你解决了赌债,砍掉了近二十万的利息,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在我被拘留的三天里,想好报答的方式了吗?”
“虽然性.爱上你很是无趣,但稚嫩青涩的身体总是能激发男人的兽性。尝试过一次后,我无数次幻想着把你推倒在床上……”
南元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说尽了污言秽语,而后冷漠地丢出了结束语:“再陪我玩一次。”
“……”梁才雪心如死灰道,“再一次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永永远远地不再纠缠我了?”
“是。自己脱。”
梁才雪闭上眼,机械麻木地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