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荻闻言,直接哇得一声破防。
相柳的第二句话:“他的基因底子不好,体内有基因病,尽管被治疗过,但他活不过三年。天道已经排除他是男主的行列。”
“呜呜……”容秋荻捂住嘴巴,不想落泪,可是哽得不行。
眼泪就这样直啦啦的淌下来。
司机知道她去得是医院,也难受说:“现在医疗发达,小姑娘你别哭,会治好啊。”
容秋荻张口大吸气,压下哽住的情绪。
她抹去眼泪,睁大眼睛说:“谢谢。我相信会治好。”
说完,她才发现原来声音已经弱到只能自己听见,又噙眼泪重复一遍。
医院的门口,容秋荻孤零零地站在这里,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不乏像她这样心情沉重、面有哀戚的人。
她突然有一种活着的感觉,那种痛到意识到自身活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糟糕,又令她有不一样的生机。
她忍不住抱紧自身,蹲下去。
相柳不理解宿主这样的感情:“宿主,你怎么了?”
容秋荻掐了掐掌心的肉,重新站起来。
“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好久……好久没觉得自己活着了。
相柳,你知道这种感觉吗?陈通死时,我没有多大的情绪。琉星出现时,除带给我一点意外的诧异,依然是平静的。
因为我知道,陈通要死了,不能再给我留下伤害的记忆。
琉星和我一样是一个人,尽我所能照顾她就可以。
但是,这一次……我知道不一样,呜呜……”
她不能蹲在医院大门口哭,寻去院里的一棵树下椅子,坐下来尝试安抚自身的情绪。
“相柳,妈妈离世时,我从灰烬中挣扎暖起来是靠老师得一句话、几个好友的关怀……可是,那时候我感觉心是死了的。
这回……萧轶……萧轶不一样。我感觉到了,但是我害怕,我害怕……呜呜……”
容秋荻抱自身很久,才从这种颓丧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她知道一个事实:抑郁,尽管她没到那种放弃自我的程度,那是因为很多时候遇到问题时,她首先考虑得不是放弃,而是挣扎自救,总去拆解问题,学会去解决。久而久之,她如同一个正常人般在活下去。
但是,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是死的。她尝试把这份感情嫁接给琉星,令她成为生命里的一盏光,嫁接给相柳,令系统成为生命里的一份惊喜……
可是……【可是我遇上了萧轶。他温柔,坚强,教会我隐忍和克制……他甚至不求回报,遇事不和我说……他好可恶。我该恨他的……啊……】
容秋荻狠狠地捶打在椅子上,吃痛得这会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正是萧轶。
她深吸口气,抹去眼泪,稳住情绪后才接起来:“喂?”
萧轶一直盯着手机的时间,超过三十多分钟,姑娘还没来,怕是已经猜到什么,或者躲在哪里……
“秋荻,你在哪里?”
“……”容秋荻听着手机里一如既往平稳温和的声音,她眨了眨眼,压下心里的哽咽,微笑说:“我在医院的楼下,想起来出来匆忙,没给你带白阿姨煲的汤,有点不好意思。”
萧轶看向窗外,试着挣扎坐起来。
小荣把手里的蛇果放在一边,轻声问:“萧医生,怎么了?”
萧轶指了指窗边,小荣慢慢地扶着他走向窗口。
萧轶靠在窗台,目光搜寻,锁定那株巨大的香樟树下,长椅上正有位坐的笔直的姑娘。他轻声说:“你一定知道我在看你。”
“嗯。”容秋荻点头,侧头看向整幢住院大楼。
她寻不见萧轶在哪里,却知道他一定在看自己。
“你把东西给住院部一楼的前台护士,我的女友小荣会帮我去取。你课业忙,早些回去休息。谢谢你,秋荻。”萧轶微笑地说,朝旁边诧异的小荣比划个嘘声。
小荣瞪眼,张口无声说:“萧医生,我有男朋友。”
萧轶没有看小荣。
他发现那个女孩的目光已经直直地射过来,只是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找到自己。
容秋荻在相柳的帮助下锁定九层的一间住院病房。
她的视力很好,但也只能模糊看到他的轮廓。
“萧轶,我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萧轶有点儿紧张,捏紧窗台的防护窗。他甚至因紧张,没有意识到胸前刀口的疼痛。
“发现也许生物工程更适合我。”容秋荻朝那窗户微微一笑,“中西医结合治疗抑郁症的方法已经很有成效,现在更有产后快速平稳激素的临床药物。我的导师说‘这种科研项目不是靠医生一个群体能消除抑郁,而是靠家人和朋友的关爱,以及自身的勇气。’”
“嗯。你的导师张是博士生导师,一直是医科大出名的人物。”萧轶微微一笑,“那你想要从事生物工程哪个方向?”
容秋荻的目光一近一远,近的瞧着相柳帮忙拉近的面板视角。
她看到瘦骨嶙峋已经脱形的萧轶形象,眨了眨眼,收敛目中最后的水润,轻声说:“基因工程。”
萧轶一下子顿住。
他垂了目光落在眼前的栏杆上,感受刀口传来的刺痛,一阵无言的甜蜜伴随心酸、不舍,泛上心头。
小荣发现他的不对劲,赶紧说:“萧医生,你别牵动伤口,先回床上去。”
容秋荻看萧轶离开窗边,朝手机轻声说:“萧轶,东西我给你放在前台,你让女友去拿。”
说完后,她挂掉电话,直接抹过脸。
容秋荻压下情绪里得那股坏劲头,把包裹放去一楼的前台。
她又给萧轶发个消息,就离开医院。同白瑜和白河正好错开,她先回萧轶家拿上带回的衣服,孤身去了实验室。
容秋荻在实验室,稳定下燥郁烦闷的情绪,感受稳定的双手在运用手术刀时传来得那份手感。
这种感觉像是厨师掌握多年的调味经验,游泳者知道怎么样的水流和动作才能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