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沈芸大步往里面走,所过处下人们一看到他的脸色,尽皆战战行礼,并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沈芸被抱进一间房里,她转动眼珠打量了一下,认出了这里正是当时关住她的那间房。
房中看着一尘不染,装饰是一如既往的奢华,香炉里燃着丝缕暖香,闻起来清而淡。
男人将沈芸放至榻上,又为她解了穴道。
察觉到自己又能动了,不等沈芸高兴几分,男人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枚药丸强迫她吞咽下去。
不过几息,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袭来,沈芸浑身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并不能再使出丝毫力气。
混蛋,又故技重施!沈芸漂亮的眸眼喷出怒火。
男人又恢复了他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面如冠玉,一身华丽的紫袍,更衬得他气质儒雅不俗。可谁又能想到他温和的皮相下是那样一个邪恶可怖的灵魂呢。
衣冠禽兽!沈芸在心底怒骂着,倔强地板着一张娇怜小脸。
却不知,她这副模样更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 小毒女,你今天让我吃了这么大一亏,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呢,嗯? ”
男人因常年习武而略显粗粝的手抚上她白嫩的娇容,眼神一瞬幽暗。
榻上娇软无力的小美人儿菱唇微动,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你活该!”她只恨下的不是能令他当场暴毙的毒粉,实在悔恨至极!
手上舒服的触感令男人心底一直压着的火气总算消散几分,听到少女挑衅般的话语,也不多恼,只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挑开她腰际的锦绣缎带。
今日沈芸所着的是一身雪衣白纱裙,男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觉恍如看见了月宫仙子,飘渺似仙,仿佛稍不注意就能乘风而去。
不过那又如何?男人冷笑,就算真是仙子他也能拽入凡尘,与他共沉沦。
“ 万万想不到,芸芸虽一个小小闺阁女子,却总是喜欢随身带着这么多危险的玩意儿。”
男人从沈芸身上搜出不少瓶瓶罐罐,他只略略看了几眼,唇角嗪笑,又望向眸眼含泪的沈芸。
叹了一声:“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让爷再找找,看看哪里还藏着什么…… ”
此时少女发丝已有些微凌乱,巴掌大的小脸一片惨白,眼神惊惶。
沈芸慌乱地急忙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没了,没了!我就带了这么多小玉瓶,都被你找出来了!”
男人薄唇虽弯,神色却带着明显的不信,他表情玩味,一阵掌风拂过,旁边的帷幔缓缓垂落下来。
“ 唔……你!”
不多时,低低的饮泣和求饶声若有似无地响起。
男人抬手轻触了下沈芸那双充满惊惧的湿润水眸,这双漂亮得恍若传世宝石的乌瞳此刻满载着他的身影,这令他留恋,又情不自禁慢慢划过她汗津津的额发。
“ 记住,我叫祁无郁,这辈子都别想忘记我的名。”
男人的声音森然如鬼魅,从此深深烙印在沈芸的心里难以磨灭。
屋室暗香浮动,隐隐有微弱的低泣声传出,断断续续。直到天色将亮时,屋内才恢复了往日平静。
听琴引着婢女动作极轻地抬着热水进去,眼角无意瞥见自家主子正坐在床边凝视着榻上的熟睡少女,神情看起来专注无比。
热水备好后,一行婢女复又悄无声息地默默退下。
祁无郁看着昏睡中的少女,比起醒时的张牙舞爪,此刻显得乖巧极了。一张精致白嫩的小脸透着几分脆弱,面颊上的泪痕依稀可见,锦衾处青紫隐隐。
祁无郁满脸餍足,只是看到沈芸那细眉一直微微蹙着,他的眉头也皱了一下,而后伸出手想为少女抚平眉眼。
不料才刚触碰上,少女便不安地呜咽起来,眼角又开始流淌起簌簌泪水。
祁无郁眉目皱得越深了,抱着她,手上的动作很轻,抚慰着受惊不小的少女。
过了许久,少女才逐渐安静下来,彻底熟睡过去。
“真是个娇娇儿。”祁无郁对着怀中少女轻轻嗤笑一声,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沈芸醒来后只觉自己浑身一阵疼痛,哪里都痛。她自幼便极怕痛,可如今再痛也不及心底的痛。
晚枫哥哥……她呆呆地默默念着心爱少年的名字,脸上不禁落下两行清泪,她再也配不上光风霁月的他了。
明明,明明就差三个月,她就能嫁于他,成为他的妻子了!沈芸心痛不已,恨世事无常,更恨祁无郁的残忍掠夺。
祁无郁一进来就看到沈芸一副生不如死的绝望模样,原本愉悦的心情都淡下不少。
“ 醒了? ”唇角噙着温和笑意,祁无郁才走进,就看到少女抱着锦被惊惧地往床内缩回去。
“ 你走,你走!”沈芸色厉内荏地瞪着他,眼里满是恨意。
祁无郁对上她的尤为抵触的目光,脸色当即一沉,冷然笑道:“ 我凭什么走?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沈芸眼眶很快盈满泪水,抽抽嗒嗒地哽咽着:“ 那我走,你放我走。”
祁无郁一把拉过她的小身躯,捏着她莹白的下颌强迫泪眼汪汪的她仰首看着他。
“ 你爹将你送给了我,此后不管是生是死,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乖芸芸,你还想去哪儿? ”
他面上虽在笑着,可那双锐利眸眼却冷飕飕的,直把沈芸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