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侠客》,该片两年后上映,正是他二十四岁时,自此声名大噪。五年内拍过七部电影两部献礼剧一部贺岁剧,在最红的时候半退幕后,近半年逐渐淡出大众视野。声名鹊起时由台前转幕后,无数影视剧粉痛心疾首。虽然现在算半个圈外人,仍然热搜常驻,绯闻近况动辄引起腥风血雨。
他最近一次上热搜是小道消息投资了一部小成本电影《冰欲》,还有现身片场窝在老爷椅中盯着镜头沉思的图片。
实时热度高居不下,空降即榜首。
申全州从他出道以来就是他的经纪人,手底下有三个助理和一名律师,这三个助理中有一个就叫“林湖”,负责一切对外事物,行事继承申全州风格,不给任何人留活路。
杨璐脑中警铃作响,顾不上其他赶紧从桌子后站出来和他握手:“您好,我是杨璐。”
“您来有什么事吗?”杨璐心里直打鼓。
林湖开门见山:“贵公司有一张照片,叫‘寂静地’。”
要是他们想要这张照片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危机时刻杨璐不改商人本性,心里飞快算计一番,“您也想要这张照片?”
“也?”林湖挑了挑眉,将一张名片往前推,“照片而已,当然不。”
他话音一转,态度强硬起来:
“这张照片2020年8月出现在一名叫做‘丁泥泞’的摄影博主微博内容中,而有人告诉我,这张照片的实际拍摄日期在七年前,2016年。”
“未经允许非法盗用他人照片……”林湖微笑,“别紧张,我就是想替人问问,你们在什么人,或者什么社交软件上,得到这张七年前的照片。”
杨璐脑门上冷汗瞬时就下来了。
涉及版权和使用权问题事情会变得相当复杂,何况宁湾从来没有准确告诉她那张照片的来历。
但她第一反应还是相信宁湾,反驳道:“不可能,宁——”
“宁?”林湖神色一变。
杨璐突然记起宁湾再三强调不要说真名,硬生生:“丁泥泞,泞老师。”
“照片虚化成那个样子,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你一不是被拍的人,二不是拍照的人,我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杨璐反应过来,语气十分不好,“慢走不送。”
林湖没说什么,转身时皮鞋尖停住,意味深长:“我们还会见面的。”
宁湾口渴,去酒店路上经过便利店,便利店挨着一家药房。她本来手里已经拿了一瓶冰水,付完账神差鬼使进了药房。
药店转了一整圈,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拢着棉服一步一步走向酒店。
昌京这地方她大学毕业后就没回来过,这几年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拍东西。这次回来是为了最好的朋友结婚,接着再处理那张照片的事。
最多待一个月,走得早能赶上洛阳牡丹盛放之时。
宁湾又路过一家药店,脚步再次停住。
隔着一层玻璃橱窗她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摆放整齐的金银花露。
嗓子不太舒服,宁湾咳嗽了一声,还是走进去,手明明已经放在瓶身,又收回,最终拿了一盒润喉糖。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糖的味道。
算了,宁湾想。
拿了房卡躺在床上宁湾已经筋疲力尽,长途旅行加之时差令她头痛欲裂,她简单洗了个澡爬进被子里,半个小时后发现睡不着,坐起来“啧”了声。
宁湾打开手机,点开微信,手指悬停在某个群聊聊天框。
这群里加她五个人,要是消息发出去全世界都知道她回昌京了,接下来一个月别就别想有空。
宁湾不是纠结的人,不过她有如非必要最好不见的人。
酒店窗帘在她进来时已经被严严实实拉上,房间内昏暗忧郁。宁湾靠在墙边,将手机打开,却一直停在主屏界面。
屏幕光亮熄了又亮,发出唯一微弱的光。
宁湾走神了太久,还是不受控制地点开相册视频。
画面晃动,宁湾听到那道微哑声音时全身感官都集中在听觉上,连带脖子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一段国外的街头采访。
分别六年。三十而立,许清景不再如她印象中清冷而有距离感。长袖黑裤简单,单手拎着大号白色便购物袋,态度松弛平和。
有人单纯发问:“对初恋还有什么印象?”
头顶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许清景默然片刻,在所有人以为他会拒绝回答时却开了口,眉眼被异国暖阳覆盖上倦怠:“我在她身上耗尽了所有爱人的能力,所有热烈、主动和自尊。”
“……收获?”
许清景手边就是垃圾桶,闻言掸了掸烟灰,他做这动作时有种流畅而浑然天成的清贵。再次看向镜头时不明显地笑了下。
他眯着眼想了想,自我点评道:“收获,收获一身狼狈和满身伤痕。”
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宁湾鼓膜上,令她坐立难安,愧疚再生。
一分二十三秒,视频戛然而止。
这一问一答在任何明星身上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惜“初恋”这个词在许清景身上算公开的秘密,人人都知道他有过一段恋情,刻骨铭心,受伤惨重。或许通过非正常手段也能知道对方名字,但多年间宁湾换了不下四张电话卡,熟人都联系不上,更不用说陌生人。
她变成了一个抽象化的符号,甚至有对家分析推测这个“初恋”并不存在,而是什么新的捏造人设方式。
而许清景这人,当真无懈可击,清清白白独身六年。
宁湾仰面往后靠,深深吐出一口气。
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回来是为了不错过最好的朋友结婚,为了那张多年前的照片别惹出麻烦。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到底这里面混杂着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最终宁湾避开群聊,转而点开了单人聊天框,将定位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