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还硬挺着向江南,就是为了通知凤宁这件事情,这才是她撑着这一口气的关键,她要告诉凤宁慕容凤安离开了大都,她在离开之前收到的最后一份消息,便是她离开了大都,也南下了,要叫凤宁小心,说完这句话,丽娘终于不支彻底晕死了过去。
“什么!”凤宁让丽娘最后镇住了,她做了那么多年王妃,竟然亲自出来了。
一时间凤宁眼中闪过杀戮狠厉和决绝,她终于,要和她面对面了吗?
不一会儿,止血药终于起了效果,不再有新的血液渗出来,凤宁终于松了口气,三下五除二给丽娘的伤口紧紧崩上。
殷一等接手照顾丽娘,殷二殷三全都担忧的看着凤宁,刚才丽娘最后一句话说的够清楚了,慕容凤安来了,凤宁觉得自己的全身血液都要冻结凝固了,想起那个名字,她恨意滔天的同时,身体还本能的保留着对那一晚的恐惧,血染的庄园,人们凄厉的哭喊,兄长沾满鲜血的手,胸口的剧痛。
她走出房间上了楼,一时间有些茫然,眼神空荡,只是机械的走回房间,又机械的洗起手来,她一开始只是给手泡在了水盆里,然后慢慢的搓洗着,可是越来越用力,满手的鲜血,不知道怎么却好像越洗越多,怎么也洗不干净。
杨逍跟她上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她痛苦的不断的洗着手,搓的皮肤都泛红,全身都在紧绷颤抖。她想起来她在大都的时候,潜入了王府,但是当见到她的那一刻,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依然陷入了紧张和不安之中,被恨意支配的身体都无法彻底摆脱的恐惧,仿佛那个人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随时随地便能吞没她,她给予她的痛苦是无法磨灭的,除了你死我活,根本无法摆脱。她的兄长,把她推入水中之前和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叫她放下一切好好活着,可是那些噩梦连连的夜晚,那些被恐惧惊醒的夜晚,慕容凤安,她就是她这辈子的枷锁和梦魇,她还在,只要她还活着,她怎么可能放下一切,怎么可能好好活着!
杨逍无声的走上前拥住了她颤抖的身躯,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近乎自虐的行为,又从架子上捞了布巾仔细的给她擦干了手,然后给她拥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她此刻的模样无助痛苦,让他心疼,他知道她内心的恐惧,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紧紧地抱着她以期望可以给她一点点的温暖和支持。凤宁靠在杨逍怀里,慢慢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我很没用是不是……”凤宁把头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谁说的。”杨逍轻笑了一声,她要是是个没用的,那这世间大部分人岂不是都不配活着。
“……我害怕……我竟然……还是怕她……”凤宁闭上眼睛,有些痛苦的说。
“乖,不怕,有我在。”杨逍心中叹息,她怕是从来也不敢直面自己的恐惧的吧,她恨她,但是那份血缘羁绊,她又不解,痛苦和矛盾。偌大的参合庄,只有下人,她要顶立门户,不能坠了气势,对殷家父子,她又怕他们担心,她的恐惧从来无处诉说。她拼了命的装出自己足够坚强的样子,给自己的心铸上一层又一层冰冷的壁垒,可是住在里头的那个,她还是个小姑娘啊,却承受了这么多,也许是因为她太过强大,她逆天般的强让人忘记了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忘了她也会害怕,会哭,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