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人?那些人先是毒哑了她,然后又把她刺聋,还把她虐打至!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就死了!”
“这……”殷梨亭略有动摇,看着眼前无辜的睁着大眼睛的雁儿,小孩子心灵澄澈,从她眼中他只能看到对他的惧怕,或者说,对他这所谓名门正派的惧怕。
“这不可能……我不信!!”殷梨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时间完全接受不了竟然是名门正派子弟给这孩子虐打至此。
“信不信由你,”凤宁叹了口气。
“那……那么……那些人呢?!他们若是真的做出这番有辱名门正派的事情,我……”
“你怎么样?你能给这孩子主持公道吗?”凤宁打断了殷梨亭的义愤填膺,难得的咄咄逼人了一次。
“我当然……”殷梨亭激愤的脱口而出又突然沉默了,是了,他的确不能,冷静下来想想,就算真的对方做了这些事情,他武当派管得到别人家的事情吗?也不过是交由人家师门处置。再看凤宁和雁儿,小女孩儿身上伤痕好像刻印进了他的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魔教妖人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他从小就在这个正邪不两立的江湖中长大的,即使有张三丰的教导也难免对明教印象十分偏颇,就像他之前对天鹰教一样,听了一面之词便找上门去找殷野王的麻烦,可是最后证明事实并非如此。这个小女孩儿是明教中人,明教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可是稚子何辜,这样的对待一个幼小的女孩子,这些正派中人和所谓的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想象了一下,若是他当日目睹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呢?也定会勃然大怒的吧,也会出手救下这个小姑娘的吧,可是更多的,他能怎么做,他还能做什么,被凤宁一番质问,他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他的确,什么都不能做。
“是了,同为名门正派,六哥什么都做不了……”凤宁语气薄凉的笑了笑,那名门正派四个字被她咬得分外充满讽刺,让殷梨亭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追问道“你,你做了什么……”
“我给他们都杀了,总共二十一个人,因为他们,都,该,死。”
“什么!”殷梨亭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凤宁,眼前那个风轻云淡的说着自己屠杀了二十一个江湖上各门各派名门子弟的人的凤宁,突然觉得她好陌生,她可以没有一丝动容的、淡漠的说着这些,仿佛只是捏死了二十一只蚂蚁一般高高在上。这一点很可怕,若是她带着些情绪,哪怕是恨意,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也许还会好一点。比杀人更可怕的是把人命完全不当一回事儿,她根本不把死在她手里的那些人当人看,那曾经在武当山上伴着晨钟在薄雾中舞剑的姑娘,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对么?
“为什么……”殷梨亭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凤宁说这些人给这孩子虐打如此,虽说疯狂,可是罪不至死啊。
“那些人擒住了她们一家三口,在她面前严刑拷打她的父亲,还……”杨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还侮辱了她的母亲,又在她的父母面前如此虐打她,就是为了逼问屠龙刀的下落。”杨逍见殷梨亭眼睛因为愤怒而浮现出赤红,殷梨亭性子简单,而武当的人又太过正直,根本想不到其中发生过何等可怖之事,怕是殷梨亭此时对凤宁已经起了痛恨之心,便开口和他解释道。
“什么!”殷梨亭这一次彻底震撼在了原地,瞠目结舌,彻底说不出话来,若是杨逍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人确实该死,可是他说的这些话,却已经彻底颠覆了殷梨亭以往认知,久久不能回神。杨逍说的桩桩件件那样不是惊世骇俗,名门子弟怎么可以做这般下作卑鄙的事情?!江湖中打打杀杀是一回事儿,可是如杨逍说的那般丧尽天良的事情,那可是说出去哪样不是罪大恶极让人不齿的事情,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些名门正派的人竟会这么做。
连纪晓芙也是第一次听他们说起雁儿之前的遭遇,她之前只知道是些名门正派弟子打得雁儿重伤,凤宁给她救了回来,并不清楚其中缘由,再联系起来峨眉也是为了这所谓屠龙刀信息来的江南,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若这是真的,他们的确罪大恶极,凤宁杀了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替天行道。
“这就是江湖。”杨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和深深的无奈,说完这些,杨逍默默的给雁儿抱起来,显然也不想在和他们说些什么,和名门正派弟子解释这么多,今天他已经为了凤宁破例了很多了,再不想在和他们有什么纠结。
“六哥,你可以带晓芙离开了。”凤宁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慢慢说道“但是,请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里,你若肯顾及一点我与三哥结拜之情,请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里,再过十天,不,七天就好。那些人是我杀的,相信很快江湖就会有传言传出他们失踪的事情了,待我送走雁儿以后,若是有什么人要报仇,尽管冲我来,我慕容凤宁就在姑苏恭候他们大驾。”
说完杨逍抱着雁儿拉着凤宁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