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抱稳了她,他才松开手。
杨逍低头去看凤宁,她瘫软在他怀中,表情却与之相反的极度挣扎,这时候杨逍才发现,她不仅浑身不能动弹,更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一片寂静中,她的表情却十分复杂又痛苦,她极力的想要努力发出声音,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凤谦退后了两步,退到慕容凤安身边。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凤谦,口不能言,无法动弹,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几乎在那一瞬间便击垮了她,绝望的感觉无声的袭了上来,排山倒海的把她淹没,就连眼泪也流的无声无息,可是却比大声疾呼更加让人感觉窒息,心脏被这无声世界紧紧的缠绕,密不透风,一抽一抽疼得厉害,她就那样睁大眼睛看着那两个人,慕容凤谦也在看她,依然还是如沐春风的微笑,此刻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冰冷,祠堂内的阴暗和外面的光明像是两个极端把他们分隔开,她知道他松开了手这一次便是永远。
明明一个字节都发不出来,杨逍却能感觉得到她浑身上下极力的抗拒着,她在挣扎,在做着近乎绝望的无谓的努力。
慕容凤谦终于收回了目光,硬起心肠背过了身,他们只听到他说“杨逍,你答应过我,一定会以性命保护我的宁儿。”那次他还是风衍悔,那次他万不得已才把凤宁托付给了杨逍,如今一样的对标,却是诀别。到了最后,他最放心不下的,依然还是他的女儿。杨逍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得到他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决绝和悲壮,杨逍咬了咬牙,郑重的说到“是,前辈放心。”他顿了顿,改口说道“岳父,放心,我杨逍,必以性命护凤宁一世周全!”
“好,好……”慕容凤谦连着说了两个好,背对着他们,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不知道是否也哭了,他长出一口气,说“你们,走吧。”
院子里的人,谁都没有动,一片寂静中,只听慕容凤谦又叹了一声,只见他缓缓走到牌位前又点起一柱清香,然后虔诚的跪下,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中,沉沉的香气随着温度扩散开,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直到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才惊醒了众人。
第一次爆炸,是从祠堂后面传来的,院内瞬间地动山摇,而这并不是结束,很快传来第二声、第三声爆炸,密集的爆炸声音不断响起并且再向他们这边靠拢,众人猛地抬头把视线都集中在了慕容凤谦身上,他刚才在上香的时候显然是做了些什么的,待他起身,众人这才看到原来他的手中还有一支香,他依然背对着他们,声音依然从容不迫,仿佛不是身处爆炸而是在看一场烟花表演“还不走吗?”
诧异、震撼,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作的这么绝,这显然是早有准备。也许是他错了,杨逍头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在凤宁的回忆中他温和儒雅,在慕容凤安的事情上,他欲断难断。从杨逍的角度看这个人,他的确才智过人,心计足够深沉,运筹帷幄不在话下,可是缺点便是这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性子,可是这般的人,在决心与她共赴黄泉的时候也是这般毅然决然,若是没有他和殷野王的搅局,是不是直到今晚这惊天一爆,所有的秘密到时候都会无声无息的被掩埋掉。慕容凤安,凤宁不喜欢却不得不低头的祠堂,慕容家的先祖和曾经的荣光,甚至连同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葬送的无声无息。到那时候,凤宁只会难过,却绝不会如今这般痛苦的吧,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个那样不堪的身世,他留给她最后的印象永远都会是那个为她操碎了心的老仆人。
杨逍咬着牙,他不敢再多想,祠堂已经开始坍塌,有瓦片不断的落下来“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杨逍抱住凤宁便要后撤,可是凤宁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极致的抗拒,她发不出声,动弹不得,却比嘶声力竭的呐喊更加压抑和痛苦,她用尽仅有的力气手指扣住了地砖的缝隙,指甲死死的抠在砖缝中,指缝里已经渗出了血,不仅是手指,她的嘴里也不断的在吐出血来,慕容凤谦的点穴手法也十分特别,等闲无法冲开,若是强行冲穴必会反噬内伤,可是此时她完全都不在乎了,全力催动着体内的真气流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封锁,再这样下去,别说爆炸的伤害,她自己就会把自己弄死,杨逍不敢耽误,狠下心来握住她的手强制不让她去抓地砖,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凤谦,抱着凤宁躲过爆炸飞溅起来的碎片冲了出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见,慕容凤谦才转过身来,刚才即使背着他们,他也能感觉到凤宁的目光,不舍、痛苦、绝望还有深沉的哀求,那目光如芒刺在背,他女儿,他有些骄傲,又有些难过,骄傲她长大了,出落的这么出色,难过她一生的不幸都是他们带来的,对于寻常人家最普通、最简单的天伦之乐,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地狱一样的灾难。
谁都知道这条路除了死亡没有终结,没有退路。其实没有谁一定要叫谁去死,可是,他们却就是毫无选择,没有逼迫,没有谁不放过谁,因为过不去的是自己的心,放不过自己的就是自己。如果活下来,该怎么面对,面对凤宁,面对彼此,甚至是面对自己。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便是因为不能为外人道,有些秘密,一旦摊在阳光下便要做好灰飞烟灭的准备,他们别无选择,这条命,就在他也猜到了慕容凤安是为他而南下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凤宁能不报仇吗?不能,对于那个时候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她来讲,她很大一部分人生的动力便是杀了家族的罪人慕容凤安;那么,杨逍和殷野王能不怀疑风衍悔吗?不能,对于他们而言,他们也并不知道他们即将揭开的是一个怎样让人绝望的真相,他们只是想要让凤宁身边是安全的。所以这一切没有对错,只是命运,早在十六年前便埋下的那颗种子,被有悖伦常的罪浇灌,即使那过程中付出的是最淳厚的真心,开出的也只是鲜血淋漓的罪之花。
慕容凤安从始至终都沉静的坐在祠堂的椅子里,仿佛此刻地动山摇与她无关一样,仿佛即将要塌陷毁灭的也并不是她脚下和头顶这一方天地一样,所有人都诧异慕容凤谦的决定,只有她,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对慕容凤安而言,她此时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了,在这一片动荡之中,反而心却平静了下来,某个猜测让她有勇气十年之后再度踏上江南的土地,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