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明白过来这人功力深厚,如今自己这般怕是根本对付不了,难怪竟敢近身。谢逊以为又是波斯人的诡计欺骗自己,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满脸怒容,怒道“好贼子!你竟知道我那无忌孩儿!”然后凛然一笑道“哼,可惜可惜,以为老瞎子看不见便可随意诓骗与我?!”又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简直便是痴心妄想!”说罢另一条腿又狠狠的一踢,直接踹在张无忌身上。
谢逊这一脚用上了内力,扎扎实实的踢在张无忌肋下,这也便是张无忌内力深厚,否则定要肋骨断裂脏腑受损,饶是如此,也是痛的闷哼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可他依然死死抱着谢逊大腿不放,哭道“义父,真的是孩儿,你的无忌孩儿,孩儿来晚了。”
杨逍皱眉,见谢逊这副模样看着便是受了不少时日的折磨,他叫波斯总坛的人抓住,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张无忌会出现的吧,若不是一番奇遇,怕是张无忌按照正常轨迹长大也是如宋青书一般,是个武当三代弟子而已,和明教大概是八竿子也打不着边,更不要说成为教主了,谢逊恐怕这些年设想过无数张无忌在中原过得好不好的假设里也没有一项是他会坐上明教教主之位吧。他心想张无忌这般口说无凭的冲上去,谢逊自是不会相信,他早年因为家破人亡本来性子就偏激,能为了逼出成昆,便下手杀害众多中原武林人士可见其性情,如今被困在这里不知多久,情绪自然更是烦躁猜忌,张无忌与他分离之时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已经是个青年人了,与从前无论生意你相貌都大为改变,谢逊如何一下子能认出来?如此贸然上前,怕是他根本不会信,恐怕还要受到迁怒。连忙想先出声与谢逊相认,把他先救出来再叙旧,却见谢逊竟五指微收抬起了手掌就要向张无忌天灵盖拍去,显然是恨极,欲杀之而后快。
“狮王手下留情!”杨逍脱口大喊一声,千钧一发之际,他顾不得其他右手中指扣在拇指之下一道气劲弹射出去,猛地扑向谢逊。
谢逊手掌举起,那道气劲正点在他手腕内关穴的位置,顿时腕子上一阵酸痛酥软,手掌也跟着泄力软了下来。杨逍顾不得舱室中的恶臭熏天,脚下轻点欺身过去,一把抓住张无忌肩头,将他强行拉开,拉出了房间远离谢逊,几乎同一时间张无忌只觉一阵劲风拂过,下意识转头看去,凤宁的身影与他们错身而过掠了进去。
“刷刷刷刷”四道青光闪过,那风声危险又凌厉,张无忌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失声叫道“义父!”
只听“铿铿嗤啦”几声刺耳金属撞击摩擦的声音,张无忌定睛一看,原本束缚住谢逊的那些铁链统统掉落在地上。
再定睛一看,凤宁已经飘然而落,回到了舱门外头,手中宝剑“噌”的一声回了鞘。
她和杨逍,两人一前一后动作十分默契,杨逍把张无忌拉回来免了他被谢逊打得头开脑裂的下场,凤宁紧随而至,一剑斩断谢逊的束缚,却没有伤到他半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凤宁手中那把剑上,连谢逊这等高手都无法挣脱的铁链在这把剑下如制片豆腐一样竟然被轻而易举的砍断,这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凤宁收剑回鞘,原本包裹在剑上的深色布条被锋芒毕露的剑气撕裂开,凤宁一直拿在手里这宝剑这才露出真容,竟然是倚天剑!
“倚天剑?!”人群最后面,一声极细的抽气声,是周芷若,她乍一见凤宁手持倚天剑吃了一惊。这把剑,随着凤宁一起进了平南王府,又被赵敏放火之后悄悄带走,最后又回到了凤宁手中。其他人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不觉得,只有最后上船的周芷若并不清楚其中的纠葛。
眼前的凤宁和那日万安寺中手持倚天剑的赵敏形象似乎重叠起来,但是并不是赵敏的,周芷若恍惚了一瞬,突然福至灵心,上船以来她见凤宁身影总觉得十分熟悉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就在她拿出倚天剑的这一刻,另一个面蒙轻纱的倩影突然闯入她的脑海和凤宁的身影重叠了,她,她不就是那个珍宁郡主吗?赵敏常在万安寺,可是凤宁并不常去,只见过的两次还是因为她给赵敏出气而来,那时候她蒙着面纱,周芷若并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凤宁又是个深入简出的性子,每天都和杨逍在一起,难怪她一下子并没有认出她来。
难怪她听赵敏叫她姐姐,原来她是珍宁郡主!周芷若一下子脑袋里“嗡”的一声一下子混乱极了,没想到她竟然是那珍宁郡主,她竟然是朝廷的郡主,怎么又成了她是张无忌的姨母、杨逍的夫人?那杨疏寒叫她母亲,看样子是亲生母亲了,杨逍怎么会和朝廷的郡主扯上关系。她叫凤宁,那凤宁不是天鹰教的紫微堂堂主吗?几时成了朝廷郡主?抑或一个朝廷郡主又怎么会从十几二十年前便是天鹰教的堂主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觉得十分混乱又不解,可也明白此时并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见其他人因为她一声低呼都回过头看她,周芷若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凤宁却没有错过周芷若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谢逊瞬间得了自由,十分明显的一愣,心中恍惚有些明白面前几人是友非敌,尤其刚才一阵混乱中开口说话的那男人声音竟十分熟悉,他想,莫非真的是故人?
“狮王,不得无礼!”杨逍沉声开口,他的声音很有特点,低沉,略带着细微的沙哑,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化,谢逊闻言愣了愣,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一脸震撼的豁然开朗,试探的道“你,你是……”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杨逍低声沉吟道,这几句随是明教经文上的,可却是中原的译本,并不是波斯明教经文原文,也只有中原明教会这样说,波斯总坛就算诵经也并不会拿汉话来说,所以能说出这几句的必定是中原明教的兄弟,加上那他十分熟悉的声音,谢逊还有什么认不出的,最后几句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的跟着杨逍一起吟诵的。
两人神态皆是庄严肃,却又难掩激动之情。谢逊这才慢慢放下浑身的戒备,复杂的道“果真是你,杨左使。”
杨逍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他看不到,又开口说道“是我,狮王,咱们许多年不见了。”
谢逊点了点头,然后空洞的双眼转向杨逍身边,神色明显比面对杨逍的时候激动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