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身,只得扶着他,看他调息吐纳。
等了片刻,许千度渐渐冷静下来。
陵明毕竟是活了四万年的仙,曾经捉过邪仙,又降服妖族,身上有个三伤八痛的也是常理。
他既如此说,想必早就知道该如何恢复。
果然,不消多时,陵明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身子也有了力气,能坐得直一些了。
见他缓缓睁眼,许千度放了心,立马端正身姿,恭恭敬敬地跪好:“仙君,我知错了!”
陵明只是默然不语地望着她。
许千度以为他心里还气着:“仙君,我不该故意喊疼骗你,惹得你旧伤发作,你罚我吧!多重都行!”
不知过去多久,陵明才开了口,语调平淡:“为何这么做?”
许千度鼓起勇气道:“仙君既问了,我就大着胆子说说心里的想法。我听闻仙君在修习无情道之前,是天界最亲切和善的仙,对凡人也大有怜悯之情。我想着,做仙本该如此,要是整日冷冰冰的,又如何慈爱众生?
我上天也有些时日了,见过好多仙家,他们都有自己的脾性,只有仙君你没有。如今大家见了你,都不敢抬头同你大声说话。
敢问仙君,你是修了无情道后才变得如此么?若真是无情道所致,那这条修习之路不走也罢。”
大殿内悄然无声,许千度低着头跪了许久,就在腿酸得不行时,一只手忽地扶住了她。
她惊讶地仰了头:“仙君?”
陵明仍是面无表情,右手用了些力,将她从地上带起:“我修无情道,自有我的缘法。今日你所言种种,往后莫再提。”
许千度眼神一暗。
是因为你那凡人妻子么?
她心思几拐,还是忍住了没说。
方才的一番话已然十分胆肥,情爱一道向来是个私密的事,她可不敢擅碰。
本以为陵明听了自己的一番剖白,心里会有所感悟,没想到对方还是想继续做个冷面仙君。
许千度心里别扭了片刻。
罢了,他想做怎样的仙,同自己有何干系。
许千度抬了头:“我明白了,今日的确是我胡闹,仙君你罚我吧。”
“今晚就在我宫里,将铭刻术学会了再回去。”
许千度差点哭出来。
这么难学的法术,使的时候还得担着千万个小心,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学会!
可一想到自己方才夸了口,说罚多重都行,眼下也只得认了。
她点了点头,艰难地道了句“仙君罚得甚好”。
陵明将施法的心诀说了几遍,等她记熟后,又凭空化出一个假人,指着它的双眼道:“你来使一回。”
许千度沉了气,学着陵明方才的样子,默念一回心诀,右手用灵力捏出一把刻刀,左手覆在假人的右眼上,小心地刻起来。
她本以为这法术难学,自己必得在浮宇宫中耗一晚上,才能掌握个大概。
可没想到,她竟不费吹灰之力就使得颇为熟练。
望着那假人眼底的字句,许千度暗暗一笑,心道自己果然是个偷懒的命,这等做小抄用的法术,竟一学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