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打开桌上的小台灯，掏出手机，看见唐弈的消息，是个孤孤单单的“1”，她又看了眼发送时间，直接弹了一个语音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嘈杂的背景音一下从听筒窜出来，陈见等了几秒没听见唐弈的声音。
“喂？”
唐弈咳了两声，拉开寝室门走出去，“嗯，听得到吗？”
陈见从口袋里掏出装手机零件的透明袋子，“回寝室了？”
唐弈掩上门：“又出来了，里面在布置爱丽丝梦游仙境。”
他一进门就被缭绕的烟雾震住了，无语了片刻以后，开口问：“怎么，最近烟大减价吗？”
坐门边的人一摆手：“有么，我们不天天这样？”
周维之十分明白地笑了一声，“你现在没有烦恼，抽得少了，当然就觉得不习惯。”
唐弈倒不是只允许州官放火的人，但不抽坐在里面，确实有点呛人。阳台也是满地烟头和纸盒，他索性靠在寝室外面和陈见聊语音。
“‘1’是什么意思？”
陈见低头拿纸巾把零件上的水擦干。
唐弈：“随便发的，旧手机在你那里？”
陈见：“在啊，你还要吗？”
唐弈犹豫一下，“没，扔了就好。”
头上的声控灯暗下去，唐弈静静看着宿舍楼下的灯。
“明天去隔壁省？”
陈见点头，反应过来唐弈看不见，于是应了声，又强调道：“周天肯定回。”
唐弈笑着，还没说什么，里面传来叫他的声音：“唐弈！周维之用打火机把你纸巾燎了——”
他“啧”一声，“那就周天见，挂了。”接着撸起外套袖子，摔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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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去给姚怡捧场，其实也是顺便去隔壁省玩几天。
张小洋制定了周密的游玩计划，又因为她们周四没课，所以强烈要求把时间提前一天。
陈见是第一次坐飞机，兴奋的张小洋全程坐在她旁边直播云朵的一百二十八种形态。
下了飞机，她们和姚怡的父母一起吃了顿饭。
姚怡的父母看上去都很年轻，一个儒雅一个温婉，对陈见和张小洋也很照顾客气。
吃了饭，姚父姚母也不急着和许久不见的女儿交流感情，挽着手去顶楼的空中花园浪漫去了。
姚怡和张小洋都打算在酒店休息，陈见一个人出去又找了一家手机修理店。
第一场演奏是姚母的，在周五晚上。
演奏会场可以用座无虚席来形容。
陈见和张小洋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三排。据姚怡介绍，前两排都是音乐界的泰山北斗。
张小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灯光暗下演奏开始时，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一曲结束后的中场休息，张小洋没忍住去了厕所。
陈见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听见后排低低的私语声。
“前面那个穿黑裙子的，就是姚老师的女儿？”
“听说都已经办过几场个人演奏了，还有乐团邀请加入的。今年大几来着，我怎么没在学校见过？”
“人家可不是音乐专业的，在渊大学文呢。”
“出生就在罗马咯。”
陈见听着没回头，手机因为长时间没触碰自动熄屏，锁屏壁纸上画的蔷薇和烟灰亮起又黯淡。
她看着前排的姚怡，对方正和自己身旁的某个知名钢琴家谈笑风生。
陈见移开目光，等着下一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