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暂时装作不知道,那么皇室患有疯病的事就不会泄露,江山还是李家的,权力还在他手里。
这碗药之于铃铛,就好比核桃酥之于高相,哪怕味同嚼蜡,只要她开心,他就会笑着吞下去。
铃铛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的生死依托于李承鄞本人。所以只要他好好活着,铃铛的生活就能安稳,疯病的事就不会被捅出去,权力就永远在他手里。
李承鄞离开之后,房内的两人又谈到了铃铛的病情。
“你的郁证已经非常严重了,你自己真的没有感觉吗?”
“怎么可能。”铃铛轻描淡写地说,“从丹蚩回来,我几乎没有一天不想死。夜里多梦,我几乎每晚都在被杀和杀人。”
郎姑娘愕然地看着她:“你不觉得害怕吗?”
“怕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还要吃药做什么?”铃铛淡淡地说,“刚开始我也恨,恨李承鄞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梦里我在不停地被追杀,我恨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没有人能救我,就像前几天我害怕的时候,没有人有资格开导我一样。很多安慰的话,对我来说都太过于漏洞百出,所以我根本不想和任何一个人说话。”
“但是没人救我,我就自救。如果不生病,我就不想死,所以想让我死的是病,而不是我。那我就不能低头。”
“我仍旧夜夜噩梦,从被反复杀死,到一晚上被杀死一次,再到不被杀死,最后到我惊慌失措地杀死别人,到了现在……”
铃铛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眼里闪烁的光芒让郎姑娘生惧。
铃铛说:“我开始杀死别人,然后被衙门抓住,从百口莫辩到和他们斗智斗勇洗清罪责……”
李承鄞说的真对,执掌别人生死的感觉,可真好。
李承鄞需要一个凶残的姑娘对他狠,她就不需要一个凶狠的郎君互相撕咬了吗?
什么锅配什么盖儿罢了。
她淡然道:“我没有李承鄞那么敏感,我会好好吃药的。”
她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哥哥见了李承鄞,然后直接去找了米罗,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时恩从厨房里捧出两碗药,一是她的,一是李承鄞的。
李承鄞端着那碗药,有些怔忪。
铃铛笑了一下,坐到他腿上,眼波流转,脉脉含情:“这样吧,只要你喝一口,我就脱一件。要是一口喝完了药,我们今晚就圆房。”
李承鄞愕然看着她:“你……?”
下楼之前,她对郎姑娘笑了笑:“不止强势是武器,温柔也是,郎姐姐,你说我好看吗?”
很美,至少在李承鄞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风情万种。
药碗不知不觉就见了底,铃铛身上,就只剩亵裤和肚兜了。
她捏起一颗糖,半含在唇间,攀着李承鄞的肩膀,把嘴唇送了上去,然后伸手一推,将李承鄞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