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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这春来湖水,也没那么生凉。
夜色涌动下,还能闻见一阵杏花的花香。
“所以这就是你好奇的点吗?”陆世宁收好了这册子,又来反问着他,他倒是觉得,萧远鹤比他还更注意这个案子,到底谁才是陆家人。
“是啊。这难道不足以令人好奇吗?”
“又或许,当年陷害你陆家的人,都已经认为你全家人都已经没了,但你如今又在朝中为官,你觉得,当年涉案的那些人,难道不会对你下手吗?”
“他们就是害怕,你将江南一案的事给掀起来,这要是一查,不知道王相,是不是也该问罪?”萧远鹤又提起了王相。
陆世宁看着他的脸,反而心里生了一份恐惧,他是知道的太多了。
“王相?这你也知道?”
“朝中现在有不少人,上书官家,罢黜王相之位,不惜用自己清流之名,也要将他给拉下马。”
“陆大人,你也知道,王相当年,也是在江南任职的。”后半句话,萧远鹤虽没跟他点透,但两人也心照不宣,明白了是个什么意思。
“之前因为王相遇刺一事,连我们皇城司也受了弹劾,陆大人,我们其实目的是一致的。”
“何不联手?”萧远鹤稍稍的压住了些声,他的脸色和语气都变得更严肃正经了些,这是说真的。
探查消息,他们皇城司更厉害些,他可以帮他。
“你可以看看,王相最后是何种结果?朝中,不止有我们想将他给拉下马。”
“王相之前在朝中提起改制一事,官家虽是支持的,但朝中也不是人人都赞同。”
“如今朝堂涌动,是还涉及如今的皇储之争。没有那么简单。”萧远鹤将这其中的厉害说得更明白了些,陆世宁只是叹气,他只是想查清他陆家的旧案,其他的,是没有想那么多。
“我没有想那么多。”陆世宁缓缓的张了口,他并不想弄得这么复杂。
“这已经是一张网了,你已经在其中了。我们都是网中之鱼。”萧远鹤无奈的跟他摊了摊手,示意这很无奈。
“陆大人,你若不试,那陆家的案子,要再见光亮,或许很难。”
湖水隔着声音,两人若是不张口,这片湖上,也是安静极了。
“若是陆大人还是存着一份疑云,那也可再等等,再看看这朝中的风云是如何变化的,到那时,陆大人,心里或许也更明白了些。”
“夜深了,陆大人还要回家去,今夜就先不说了。”萧远鹤示意他手下将船给划回去,不久,会有一件事来给他证明的。
陆世宁也还点了点头,他是该回家去了。
再不回去的话,宋南锦会担心的。
他叹了口气,等着他上了岸,这小船也走远了。
陆世宁微微垂着头,只看着地上的暗影,他心里有些乱。
萧远鹤也只是利用他罢了,谁也不是真心的,但他,却是最有力的棋子。
谁都是掺杂这无尽的心计和谋划罢了,他不该从里面求一点真情。
落花流水,皆是无情之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