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宁,你还真是想的好。”宋南锦苦笑了几声,是该说他想的真周到呢,还是说他是情深,见不得受苦呢。
“陆世宁,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说过我也不是那种见你落败就会抛弃你的人。”
“你可想过吗?若是没有你,我真的能过的好吗?”
“杭州那边,多年没有回去了,没有汴京里熟悉,你真的觉得,有那么安全吗?”
“你觉得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真的从头到尾,有问过我一句吗?”
“陆世宁,你其实也只是在为自己考虑罢了。”有一份自私,却也是人之常情。
宋南锦情绪也有些激动,陆世宁低头不语,回不了她的话。
“世宁,本朝不杀言官,即使你是有错,顶多是被罢官。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那还怕什么?”宋南锦又握紧了他的手,知道他心里是很不安心。
“在汴京里,总还多一条路,多一个办法。”宋南锦拍了拍他的背,反正不管他再怎么说,她都不会答应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等你。”宋南锦还伏在他肩上,陆世宁上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说的也没错,只要人还在身边,那还怕什么。
“对不起。”陆世宁只能再说出这句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屋内的烛火还很淡,陆世宁抱紧了她,眼泪都滴在了她的手上。
……
十月临冬。
朝堂之上,再提起了早立太子一事。
地方上奏,之前因地震洪涝一事,导致地方减产,经历几月,如今民生缓解,农桑重长,重归安乐之象,官家闻之,也是欣慰了不少。
这几个月的事不少,官家都瘦了一圈,之前还沐浴斋戒,焚香祈祷,看来,也是感化了上天,起了作用。
陆世宁之前画了一幅江南胜景图,再送给了官家,实情,其实陆世宁也已经暗示给了官家。
如今是临冬了,天亮是越来越晚了。
今早,陆世微和明商陆倒是来的很早,宋南锦和陆世宁还在吃早饭。
也不知道是谁给陆世微说的,她今早一来,一直看着陆世宁,陆世宁还说她是怎么了。
他穿着官服,喝着粥,时不时的转眼来看陆世微,她这个样子,到底是想说什么。
“世微?你?没事吧?”陆世宁还在看她,很是疑惑,陆世微神色也不好,等着他说完,她也直接来问了。
“哥,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陆世微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之前她只是怀疑,陆世宁自做官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也是察觉了些。
陆世微这么一问,陆世宁便也猜到她也是明白了。
但他一时没回话,宋南锦也没说话,这可不是她跟陆世微说的。明商陆抱着廷哥儿在一边玩,只当做是没听见。
“没什么事,你不要多心了。”陆世宁手里拿着个包子,还没多吃两口。
“怎么不是我的事?这也是我的爹娘啊。”
“那个时候,还小,我一直听哥哥的话,自然是什么都相信的。”
“可是如今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哥哥还有什么不能跟妹妹我说的?”陆世微还是想听陆世宁亲口说,陆世宁缄口不语。
没有想再多一遍的心思。
“你现在知道了就好了,就不要再多问了。”陆世宁话说的很坚决,他也不想因为这个事,再跟她发脾气。
宋南锦也看了看世微,眼神示意她,就不要再问了,陆世宁一直瞒着她,就是不想让她参与进来。
眼见着他们二人都是这个口径,陆世微也只好作罢,再是问不出什么了。
桌上的红豆饭还不错,陆世宁给陆世微舀了汤,只说她多吃心,顺顺气。
今天还要上早朝,宋南锦抱着廷哥儿送他出了门。
远边山上,露出了点点晨曦。
像是黑色的天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似的。
陆世微和明商陆也在门口。
陆世宁只说都回去,他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我和远舟都等你回来。”宋南锦也在忍着,心里其实也很不安。
陆世宁凑近了她的跟前来,连连点了头。
又握了握廷哥儿的小手,他也还对着爹爹笑呢。
“廷哥儿,要听你阿娘的话,知道吗?”陆世宁亲了亲他的小脸,也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回去吧,外面冷。”陆世宁抱了抱她,没多久,就要走了。
陆世微和明商陆也是情绪不高,陆世宁还看了看他们,陆世微这一声哥还没喊出口,陆世宁已经了马车。
马车碾过了地上的雪水,留下了痕迹。
宋南锦看着他走远,心里始终是不安。
“嫂嫂,还是进去吧,外面真的冷。”十焉和四以还守在她身边,陆世宁将他们俩都留给了宋南锦,也是想护她周全。
他们俩看着陆世宁自己走了去,心里也很担心。
……
十月的秋风吹到了今日的朝堂之上,是吹冷了不少人的心。
陆世宁以江南一案,再上书弹劾王书仁一党,阿谀献媚,行佞臣之举,官官相护,草芥人命,谋害朝廷官员,罪不可赦。
陆世宁本是想自己以江南一案的事来指控王书仁一党,可就这么巧,还有一道折子递上来,也是杭州来的。
正巧,如今的杭州知州许知春,被流匪杀害,以身殉职。
陆世宁都很诧异,这样的说法,跟当初陆家出事,也是差不多的借口。
一时,朝堂热论。
今早的早朝才是散了去,这闹着江南一案的事,已是传遍了汴京城。
如今的朝堂风向是怎么样的,风是往哪边吹,现在谁都说不准。
从陆进士,到陆大画师,陆司谏,再到如今江南一案的涉案局中人,陆世宁这口碑,传了好几个版本。
风言风语的是很多,这口耳相传的,也是说,官家发了大脾气,说要严查此事。
怒火烧起了,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