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抬头一字一顿道:“我打算分家,咱们到外头自立门户,也不至于整日里看人家脸色。”
“你可是糊涂了,你若出去,老爷一气之下没把这爵位传你,那时你可怎么办?”王熙凤想起原著,贾赦虽是贾琏的亲生父亲,但他也没有明显暗示这爵位会让贾琏继承,相反他在中秋夜宴上还产生过让贾环继承的想法。
只见贾琏举起手中的笔记本,表示自己可以通过科举走上仕途,不用承蒙家族荫庇。
王熙凤细想也有道理,贾赦这爵位即使能传到贾琏身上,也要再降一等,倒不如科举来得实在,更何况科举是贾琏的天赋。
“那老爷怎么说?”王熙凤想到适才贾赦派人找邢夫人,多半是因为这些事。
果然一刻未了,只见贾赦蹬着脚步,领着乌泱泱一群众人进门来,身后便是邢夫人,二人脸上皆有怒色,引着屋内平儿为首的丫鬟们忙低头跪下,生怕让自己的主子吃了亏去。
贾赦指着贾琏怒道:“好,好,我竟生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来,如今大了,学了些四书五经,就来糟蹋你老子头上来。”
“老爷别动怒,琏儿不过是想着读书明事理,以后好为老爷分忧。”邢夫人看似安慰贾赦,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听了这话,贾赦愈发动怒,道:“你老子我身子还算鼎盛,你就打起这府里家产的主意来,是当我死了吗?”
贾琏芯子本就不是原来对贾赦唯命是从的他,他哪里肯受这老头子的气,冷笑道:“咱们这府里有多少家产?论家产的丰厚,宁国府和二房那边哪一个不比咱们强?也就只有老爷你守着这歪瓜裂枣,我倒不稀罕。”
贾赦早已更了颜色,见贾琏直戳他痛处,登时紫涨了面皮,道:“小时你娘劝你读书,你不肯,如今你大了,又学起那些寒酸人家,好好的又读起书,非要做些什么雪窗荧火,何必费如此多功夫,把自己弄成个书呆子来。”
原来这贾赦本不爱读书,见贾琏突然执意要科举读书,越发产生儿子要强过老子之意,又想起自己的弟弟贾政曾经也是在这个年纪知途迷返开始念书,结果贾母更加冷落了他,就因为贾政读了书,荣禧堂竟成了贾政这个次子的,而自己只能另住它院。
他的故事似乎又在贾琏身上重演。
贾赦负手,环顾四周,说:“你们可以搬出去,只是这里的东西除了贴身衣物一概不许拿走,我倒让你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越过了我去。”
邢夫人还想说什么,但被贾赦甩开,只得尴尬站在一旁。贾赦在新屋走了一圈,让丫鬟们收拾东西,搬入自己的屋子。
“平儿,你起身收拾东西吧。”邢夫人突然叫住平儿,和蔼可亲微笑着,“让你受委屈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这贾赦听到邢夫人提平儿,忙顺着邢夫人的目光望去,落在花容月貌的平儿身上。
这平儿本就是个极其清俊灵秀的上等女孩,比不得贾赦平日旁人那些谄媚逢迎的俗蠢拙物,一时贾赦竟看呆了。
邢夫人端测贾赦其意,知道他看上了平儿,忙上前牵起平儿的手,说:“论理你是该跟着你奶奶的,只是如今分了家,为与你奶奶保持联络,你可否愿意来跟我,一则让你奶奶孝敬公婆,二则日后若开了脸,你也算半个主子,不比在你奶奶身边当差强?”
听邢夫人这话,王熙凤差点气个仰倒,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把平儿要了去?
平儿是个伶俐的,见邢夫人这么说,内心早已猜到七八分,忙道:“承蒙太太厚爱,只是奴婢从小照顾奶奶惯了的,一时奶奶是离不开我去。”
“太太心善,我家的平儿可没有这么大的福气受。”王熙凤急中生智,把身边那个叛徒安儿拉到跟前,“我冷眼瞧着这安儿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倒不如就交给太太吧,也算是咱们尽一尽孝心。”
贾赦眼看着这安儿,容貌虽不及平儿的一半,但也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只得摸摸胡子点头同意,不好再打平儿的主意,毕竟人家都把自己其中之一的陪嫁都给了他,他哪有再去抢平儿的理。
邢夫人也无话,只得把安儿领了去,随后和贾赦离开。
“奶奶……”平儿有些担心受怕挽住王熙凤的手,她知道自己若跟了贾赦意味着什么。
王熙凤安慰道:“平儿,你别怕,快帮忙收拾东西离开这地方,免得夜长梦多。”她知道在原著中也就只有平儿对她忠心耿耿,想让自己能在古代立足,心腹可是不能少的。
贾琏收起《科举状元笔记》,叹道:“平儿是个好的,只是可惜安儿了。“
“你还在做梦呢,这安儿本就不是什么好货,我和平儿险些被那蹄子害了去,我要看看这安儿到底要忠诚于谁,若是叛了我,这就是她的报应。”王熙凤从贾琏手中夺过书本,“这书果真如此好看?”
王熙凤翻起那笔记,瞬间明白贾琏为什么有底气要考科举,这笔记不同于一般的讲义,上面的排版和他们在现代看到的教铺一模一样,上面都把各种各样的题型归类好,古往今来的状元笔记都记载在上面。
说这本书是神书也不为过。像王熙凤这种不大通四书五经的,只看了一小会也了然于心,更不用说贾琏这种历史高材生。
待他们把衣物收拾好后,贾琏突然有些茫然,问道:“我们到哪里去?”
王熙凤有些无语,说:“你没有找到地处就敢和老爷提出分家?”
“那是老爷看我刚从学堂下来,气不过才产生这闹剧。”贾琏忿忿不平道,“你也不是厌倦了这里,反正早晚我们都要搬出去。”
王熙凤点头称是,她本就厌烦每日都要去向邢夫人请安,有时还要被她为难,如今自己和贾琏离开这里,也算是有个解脱。
“我知道我们可以去哪里。”王熙凤内心有了主意,叫奴仆把衣物送上轿车,和贾琏离开了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