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父亲王子胜和其妻许氏早已上前握住女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王熙凤,生怕贾家给自家女儿委屈受。
只是眼下他们无法共叙亲情,北静太妃身为贵客,王家全府上下心思都在她身上,不敢怠慢了去。
王家除了王熙凤,没有人知道北静太妃的来意。原来这北静太妃在那日迎春比赛时,从此得知这谎称的王家姑娘打败了自家儿子北静王。
这北静王虽表面上是个性子谦和的,但作为母亲的她,太清楚儿子其实就是目下无尘,没有哪个人家入得了他的眼,所以王妃的待选就拖沓至今没有结果。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能让北静王刮目相待的女子,北静太妃自然有这纳女子入王府的想法。
所以她便打听到王家来,听说王家有两个女儿,大一点的是王子胜之女王熙凤,小一点的是王子腾之女王熙鸢。
她特意选王熙凤回府的日子上门,为的就是确认她的推测,当看到王熙凤入门时,虽不遮面纱,但从举止言谈来看,北静太妃内心早已确定七八分。
只见北静太妃笑吟吟把茶放下,道:“我听说王家的女儿聪敏爽利,现在可否能见一面?”
王子腾暗察北静太妃其意,他在官职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早已明白太妃的意思,忙叫女儿王熙鸢出来会见北静太妃。
这王熙鸢容貌与秦可卿不分上下,生得花容月貌,不过眉眼间比秦可卿多了一丝精明和算计。
王家两位女儿向北静太妃行礼,北静太妃笑道:“瞧这王家姑娘的风范,叫我喜欢得很。”
随后她又问起王熙鸢的状况,王熙鸢一一回答。最后北静太妃说:“你下的棋很好,不知你可愿意教王爷下棋。
听北静太妃这一席话,王熙凤心里一颤,顿时明白这北静太妃是看上了贾迎春,只是她并不知这伪装的身份,把迎春当成王熙鸢,毕竟当时的王熙凤对外谎称贾迎春是自己的妹妹。
这王熙鸢本就是个掐尖要强的人,自认为得了意,以为北静太妃看上自己,只是听这内容,她感到有些许疑惑,好好的北静太妃为何突然问起她的棋艺。
虽说王熙鸢也会下棋,但也没有强到可以教北静王的地步,她垂眼,悄悄把目光移到王熙凤身上,这姐妹俩目光交汇的那一刻,王熙鸢从王熙凤眼神中读出一丝慌乱,她心里本就疑惑,从王熙凤的眼神中更是确定几分。
随后,王熙鸢咬咬牙,抬头道:“谢太妃垂爱,我愿意替王爷尽心尽力,不仅是在棋艺这方面。”
王熙凤手心冒出冷汗,她的堂妹到底想干什么?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平儿知其主子心意,收下先前端上给太妃的茶水,一面退步一面解释道:“我家奶奶说茶凉了,再换上另一盏来,还望娘娘莫怪。”
“你拿下去罢。”北静太妃对平儿这有些无礼的行为不放在心上。只见平儿退步时顿时洒到王熙鸢身上,唬的众奴婢上前擦拭。
王熙凤一边假装骂平儿笨手笨脚,一边劝王熙鸢道:“妹妹,是平儿的不是,你随我到里间换件衣裳,就当是我替平儿赔不是。”
王熙鸢似乎意识到王熙凤的心思,冷笑一声便和王熙凤到里头房间去。
“你不用怕,我也不会带累了你。”在王熙凤把门关上时,王熙鸢脱下衣裳,淡淡道。
王熙凤确定把门关上,声音不会传到外头,才颤声说:“你怎么敢,一旦北静太妃知道你是假冒的,不仅是你我,就连整个王家都活不成。”
王熙鸢背着王熙凤,思考良久,换上衣服后才开口说:“我何尝不知道,如果我不冒险一试,你又如何打发这北静太妃。”
原来这王熙鸢本就有攀高枝的心,如今眼前的机会就摆在她面前,她少不得试试。
“可是你的棋艺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好,你怎么应付过去?”王熙凤担忧地握住王熙鸢的手,知道她的天赋并非棋艺,所以提醒她。
王熙鸢甩开她的手,缓缓走到房间的一面西洋镜跟前,一手比划着自己的金叉,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姐姐,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她没有给王熙凤继续说服她的机会,整理好衣裳后推开房门,盈盈一笑向众人走去。
此时北静太妃和王子腾早已交谈多时,这王子腾内心甚至高兴,他一个任京营节度使,本就矮贾府一头,若自己的女儿进入北静王府,成为北静王的侧妃,那就可以差不多和贾家平起平坐。
贾家有个入宫的贾元春,而他们王家有个入王府的侧妃,谁也不会比谁矮一头。
王熙鸢恭敬向北静太妃一拜,喜的北静太妃把她搂在怀里,热切地说着话。
最后北静太妃微微收起笑容,起身正色道:“希望如此,过几日北静王府自然会派人去传话。至于入府的具体事宜,还要等几日便知晓。”
在众丫鬟的簇拥下,北静太妃叫人写下婚书后便离开。此刻王家上下洋溢着喜悦的氛围,毕竟他们王家终于出了个王妃,虽然只是北静王的侧妃,但也足以让贾府羡慕一阵子。
王熙凤冷冷望着王熙鸢,叹了口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也无话可说。